深宫中的日子十分宁静，因为江小白并没有那争权夺利的心，也没有必要和以往宫斗剧中一样，为了自己的儿子苦心孤诣的占有朱见深的全部。
无奈前朝有看不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万家父子，宫里有无数个嫉妒她一把年纪还备受恩宠的嫔妃，久而久之，她的名声越来越差。
江小白翘着腿，摇晃着内务府刚送来的太师椅，悠闲的坐在树下。
而树上，这是金珸那一声衣决飘飘的睡颜。
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
“金珸，苏卿之和晴儿最近如何了。”
自从上次警告过苏卿之后，江小白便并未时常过问他的事情了。主要是一来，对于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二来，她若是问多了，看见了些不想看到的画面，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假寐的金珸，淡淡道：“苏卿之将杜瑶接进了苏府。”
“什么时候的事儿？”此时的江小白心中虽恼火，可是却也按住了以往的脾气，并非跳脚。
“三个月前吧。”
这倒是奇了怪了，当初这苏家死活不愿意让杜瑶进门，不过就是嫌她的身份卑贱；如今苏卿之都已经成婚了，就不怕辱没门楣了？
“苏家的那群老家伙怎么敢答应？”再怎么说，晴儿也是以她妹妹的身份嫁进的苏家，他们难道就不怕晴儿告状？退一万步说，这苏卿之可是一直自诩清雅的读书人，这才成亲不过三年就急着纳妾，于情于理恐怕都是说不通的吧。
金珸从树上翻身而下，稳妥的立在她面前。笑道：“自然是你的晴儿妹妹做的和事佬咯。”
“她为何这样做？”亲自给自己的相公纳妾，这道的确是晴儿做得出来的事情。可是隐约中，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幕。
“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
这些年，因为‘万贵妃’圣宠不衰，万氏父子在朝中的权势也越来越大，以至于苏家便一改之前的态度，对晴儿十分客气，再也不像当初成亲时的小媳妇儿样了。
这可能也是为何苏家长辈会听了晴儿的话，答应苏卿之纳妾。
金珸鬼魅一笑，挑眉道：“还是小白了解我啊。”
“你找过晴儿？不对啊，她又看不见你，你去干嘛？”
此时已是深秋，凉风直接从领口，袖口不断的往身体里乱窜，让江小白不禁打了个冷战。
“先进屋，我给你讲个故事。”
暖阁中，江小白捧着一杯热茶，浅尝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白可读过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
话题转的太快，让江小白一时跟不上节奏，愣道：“大哥，咱们不是在说苏卿之纳妾的事儿吗？你怎么跳到‘张爱玲’去了？”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会有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金珸忽然用这一本正经的播音腔，朗诵起来。
江小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胸口一抽，回忆深处的场景迅速在她眼前展开。
“然后呢？”江小白听了一半，看着安静的金珸。
“不记得了。”
江小白当然不相信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是别有用心罢了。
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当初看道这段话时，内心的惋惜和不屑，以及最后一次朗读时的难堪。
“我记得。”江小白继续接着他的话头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会有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摆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去了白玫瑰的便是黏在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记性不错嘛。”金珸一脸坏笑道。
江小白至今还记得，当初高中的一堂课外活动上，没有任何特长的她，选择了这篇《白玫瑰与红玫瑰》，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当众朗诵。
显而易见，那场朗诵是失败的，紧张的她一度将台词说错。
最后将原本深情的词句，淹没在了一片笑声之中。
好在她脸皮厚，面不改色的下了台。只是心中暗自向张爱玲先生抱歉，连累了先生一起被嘲笑，实在是该死。
“你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会在无意中察觉金珸仿佛知道她的一切。
金珸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无辜道：“故意什么？我是真的忘了。”
这种莫名的错觉再一次被压在了心底，犹如累积木一般，不断的越积越多，月累越高。
“所以，你突然提起这篇小说的目的是什么，和苏卿之纳妾有关系？”
金珸嫌弃的摇摇头，憋嘴道：“真不知道朱见深怎么和你到一块儿这么久的，你这人简直就像块木头，对于情爱的事情还真是迟钝。”
江小白随口骂道：“滚犊子。”
“我把这段话给晴儿看了，她立马就知道如何做了。可是你却......”
“所以是你叫晴儿同意苏卿之纳妾的？”江小白恶狠狠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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