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害怕张破晓，也不担心张破晓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毕竟，张破晓曾将她带离过危险。她信任他。
但她对那份即将公开的报告充满恐惧。
越是到谜底揭晓的时刻，她越是有一种早已窥探到结局的不祥预感。
“来了。”门被拉开，张破晓站定。他穿着一套灰不溜秋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配上他那张厌世脸，是说不出来的配套感。
进门之前，殷澈先做了个深呼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张破晓的家和他整个人一般乱糟糟。入眼是三台电脑，桌子、沙发旁边杂乱地堆着纸盒，那些纸盒多为空的，什么都没有，白白占了个位置，让人无处落脚。
分明是一间蛮大的房子，却生生创造出拥挤的错觉。
“你这是……遭贼了？”殷澈很是嫌弃地打趣道。
耸了耸肩，张破晓极为坦然：“东西多了一点。”
殷澈腹诽：这是多了一点吗？但出于对别人的尊重，她选择仅在心里吐槽，跳过这个话题，直奔主题：“报告。”
看了殷澈一眼，张破晓毫无反应，直接转身：“我们先吃饭。”他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端出来两盒没开封的菜，又伸手掏出两盒满满的饭，都装在透明打包盒里。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在客厅闲着也是无事，殷澈便跟了进去，见张破晓正把打包盒里的菜肴倒到碗碟上，饶有趣味地问：“你特地喊我来陪你吃外卖啊？”
“我不会做饭。”
撇撇嘴，殷澈再问：“你多大啦？还是小朋友吗？怎么还需要别人陪着吃饭啊？”
没看她，张破晓一心扑在倒菜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今天是我的生日。”
闻此，殷澈噤了声，脑中填补出一出大戏。多么可怜的孩子啊！过生日只能和她这个老姐姐一起吃饭……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等等，殷澈蹙眉，张破晓是孤儿，哪里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蔡梓宥和顾远野都从来不过生日，他们的解释很一致：何必用一个虚假的日子来假装幸福？
事关旁人隐私，殷澈不好问出口，只能以猜想给自己答案：也许张破晓和他们不一样。也许，因为张破晓还小，哪怕是虚假的，他也会渴望。渴望家人，渴望快乐，渴望过生日。这么想了，殷澈愈发觉得他可怜。
“如果不帮忙，就到外面坐着，你站在这，碍事。”张破晓开口道。他没有埋怨殷澈不干活的意思，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了。
缓过神来，殷澈忙帮他把菜肴放进微波炉加热。她虽不是田螺姑娘，但也绝不是好吃懒做的人。等着加热时，她忽而低下头，诚恳道：“你如果早点告诉我，今儿是你的生日，那我就可以你准备一个蛋糕了。这么仓促，我什么都没准备。”
“蛋糕，我买了。”张破晓转身，再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的奶油蛋糕，“我自己可以准备的，都准备就绪。我只是缺少一个陪我吃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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