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身旁人深情的目光，陆星辰有些不太敢和他长久对视，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因为她害怕自己在他面前放大好几倍的样子不够好看，或者太丑。
在她刚开始动了动身子，要侧过去的时候，夏樊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问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跑来找我？”
“雪泥骗我说你受伤了，有可能会瘫痪……”陆星辰心想，当时她就是一个毫无智商的傻子，那么严重的事情，章明晨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如今想想，章明晨不给她回电话，也是因为见到了肖雪泥，然后被肖雪泥撺掇一起骗她的吧。
“骗得好。”夏樊幸灾乐祸，“要不是她骗你，你也不会来找我。”
“……”陆星辰故作不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樊。
夏樊从身后抱她：“难不成你真的想等我残疾了再和我在一起吗？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了。”
陆星辰沉默了半晌，依旧觉得不真实，问道：“夏樊，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不然呢？”虽然他也觉得不真实，但他不想否认，哪怕只是一场梦，也应该让这场美梦有个好结局才能醒。
陆星辰翻身，和夏樊面对面，她问他：“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嗯。”
“那……你是我的男朋友？”
“嗯。”
“我是你的……”
“女朋友。”夏樊笑了，眼前的女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总对他冷冰冰的女生，也不是那个谁见了都说内向文静的学霸，而是卸掉所有盔甲的懵懂的小女生。他能感觉到，她的每一个问题，她的一字一句，饱含着和他一样对现状觉得不太真实的感受。
陆星辰抿抿唇，轻声说：“但我好像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所以刚才和陈熠打电话，才会那样说的……”
“没关系，我帮你慢慢适应。”夏樊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空气里，翻动着视线交错的悸动。
陆星辰努力抑制如小鹿乱撞的心：“怎么帮……唔……”
温热柔软的唇在一瞬间吞没了她要说的话，她瞪大眼睛看着闭起双眼的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微微颤动着，撩拨着她蠢蠢欲动的心。
和第一次被他强吻的感觉不同，这一刻，陆星辰觉得自己如同跌入温柔的棉絮中，空气中多了几分甜蜜的味道。
夏樊离开她的唇瓣，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低声说：“像这样帮。”
她看着他，缓缓地闭起眼睛，迎上他柔软的唇瓣，彻底沉沦。
***
接下来两天，夏樊给陆星辰买了件羽绒服，然后带着她在清北玩了一圈。
坐公交车的时候，陆星辰发现夏樊不怎么晕车了，相比以前一闻到车厢里的气味就忍不住作呕，已经好很多。想起夏樊的室友说的那些话，陆星辰忍不住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暗戳戳地感动着。
“怎么了？”夏樊有些不适应陆星辰的主动。
“没什么，就是觉得高兴。”陆星辰笑盈盈地回答。
夏樊也笑了，反握住她的手：“我也高兴。”
坐公交车玩的经历没有白费，当然高兴。
从那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夏樊一直紧握着陆星辰的手，恨不得连她上厕所的时间，也和她呆在一起。
喝奶茶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会一人喝一杯，他非要和她用同一根吸管，等第一杯喝完了，两个人再一起喝第二杯。陆星辰拗不过她，只好随他，看着他满脸幸福吸着她吸过的那根吸管，忽然想起高中那会儿，他为了捉弄她，把自己咬过的吸管插到她的奶茶里，弄得她喝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还有一次，她和他吵架，他为了气她，故意叫她把他请她喝过的奶茶都吐出来还给他，她气得跳脚，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有钱了，一定十倍奉还。
想到这里，陆星辰默默地看着手里那杯他买给她的奶茶，有些不好意地笑了。
夏樊忽然凑过来，问她：“你笑什么？”
陆星辰敛容正色：“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不说算了。”夏樊松开了她的手，走在前面。
瞧瞧，瞧瞧这个男朋友，是有多小气。
陆星辰叹了叹气，踱步追上去，说：“真没什么，这也生气呀？”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瞒着我。我想了解所有关于你的一切，难道有错吗？”夏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步往前走。
陆星辰腿没他长，只能抱着奶茶小跑在他身边：“我也是第一次当女朋友，你体谅一下？”
“怎么？你还想有第二次呀？”夏樊气急败坏。
陆星辰辩解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樊不听她的，继续往前走。
此时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路上有不少积雪，暖黄色的路灯打在上面，亮晶晶的。
遇见路边的一张长椅，夏樊心想走了一天，她应该也累了，索性停下脚步，走过去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陆星辰。
陆星辰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迈着小步子怯生生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夏樊看着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羽绒服，若有所思。
自他给她买了这件衣服，他都没好好看过她穿起来是什么样子，如今仔细打量，发现自己的眼光还真不错，她穿起来真合适，真好看。
陆星辰见他不说话，故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眼神不停地瞅他身边的空座位，然后时不时地弯腰捏腿、捶腿。
夏樊见状，于心不忍，干脆手一伸，就把她拽落到自己身旁的位置。
陆星辰得逞地忍住笑意，却没料到他突然抬起她的一只腿，搭在他的大腿上，然后默默地帮她揉捏着。
她看了看他安静的侧脸，又低头看看他修长有劲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的小腿上，心间像是灌入了蜜糖，吸了一口奶茶，瞬间觉得奶茶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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