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天人五衰的生活2
第一次，蔺九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之前的状态，一直都保持了十八岁的青春活力，哪怕实际年纪达到了一百多岁，但对蔺九凤来说，他的状态一直都是初升的朝阳，驱散笼罩大地的黑暗，带来无限希望。
但是现在，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低迷，迈过了青年时期，进入而立之年。
二十八岁！
这是一个奇妙的年纪。
蔺九凤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天人五衰的降临，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一天他过得很简单，把院子外杂草清理出来，理清了一条干净的道路，把岌岌可危的院墙推倒，把房间里的霉气驱散。
他仿佛是一点都不受影响，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在夜里出门，前去买点下酒菜，拎着一壶浊酒回来。
浊酒是百姓们自己酿造的，度数不算高，至少对假仙境界的人来说，作用不大。
但是今天，这一壶浊酒，把蔺九凤放倒了。
一壶浊酒，大概五斤分量。
这给之前的蔺九凤，根本不在话下，权当漱口，直接就喝下去。
但是现在，他竟然不知不觉间，醉酒了。
假仙修为，在天人五衰的状态下，已经逐渐没作用了。
至少在他的肉体上，是没有作用的。
夜色下，蔺九凤醉酒弹琴，对月当歌，人和影子与月亮开启了一场盛会，盛邀歌舞，十分热闹。
到后半夜，蔺九凤一头醉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埋头大睡。
假仙修为，现在只是一个摆设。
天人五衰只有最根本的精神，本源，肉体来抵抗。
蔺九凤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捂着脑袋，苦涩道：“多少年了，我都没有体会到宿醉感受，这可不好受啊。”
自从修为有成，蔺九凤就很少喝醉，更别说是宿醉。
他捂着脑袋，走到镜子前，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这是我吗？”
蔺九凤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他自己的眼里。
他风度翩翩，他丰神如玉，他如谪仙人，他面色白净……
人世间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容颜俊美的词，都可以套在蔺九凤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
以前蔺九凤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修为越高，周身气势越发的缥缈，超凡脱俗，为人之表率。
但是现在……
镜子里的这个人，面黄肌瘦，浓浓的黑眼圈，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蜡黄的皮肤，十分可怕，宛若一个病鬼。
蔺九凤颤抖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粗糙的手感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良久，蔺九凤才开口道：“就算是天人五衰，就算是你要剥离我的一切光鲜外表，把我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没有必须如此邋遢，哪怕没有修为加持，我一样很自律，一样很坚定，而不会是如此不堪的表现。”
蔺九凤对自己这副尊容，仔细端详后，发现了天人五衰的险恶用心。
天人五衰在用两个极端，刺激蔺九凤的心态。
之前的蔺九凤高高在上，仙人姿态，被世人尊崇，一直享受这样的吹捧和尊敬，以及赞美，世人都会迷失自己。
仙人也是人，也有虚荣心，也会迷失自己。
当天人五衰降临，在第二天就把蔺九凤从云端打入低谷，让蔺九凤对自己产生怀疑，认为之前一切美好都是强大修为导致的，失去了那庞大的修为，自己就会如一个赌徒，一个生不如死的瘾客人。
这两大极端，稍微膨胀一下，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
一般人根本扛不住这一份心理冲击。
就连蔺九凤，第一时间也是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会变成这样吗？
蔺九凤表示深深的怀疑。
他一直都是很自信的，这一份自信来自于对自己的信任。
蔺九凤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轻声问道。
“如果我失去了那庞大的修为，真的会烂到这一步？”
这个问题的答案，蔺九凤没有说出来。
他凝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直勾勾，一眨不眨的盯着，压迫感十足。
这一刻仿佛蔺九凤可以碾压对方。
但是镜子里的那个人和蔺九凤，本就是一个人啊。
蔺九凤眼神带着可怕的压迫性，就这样盯着。
这一刻的蔺九凤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眼神如刀。
眼神如刀，斩向了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在蔺九凤压迫性的眼神注视下，镜子里的‘蔺九凤’，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可是正主蔺九凤，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天人五衰，你渡不过去的。”镜子里的‘蔺九凤’说话了，他的表情很怪异，似乎是极度怨恨蔺九凤认出了自己，那怨毒的眼神仿佛可以把蔺九凤吞吃下去。
这一切，蔺九凤都平静的看着。
对方是越来越怨毒，都快流出了镜子，显露在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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