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有点路痴，跟着林凡清这一来一回后，还是觉得这乡间小路陌生的很。
三人一步一步离房屋越来越近，林凡清的奶奶扯着嗓子，大声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原来林凡清奶奶怕他们饿着，趁这段时间，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来来，把菜给我，你们想去吃饭。”
靠门的大木桌上放着五个大小不一的碟子，有极具特色的腊肉香肠，也有清炒空心菜和酸萝卜炒肉。都是周舟几乎没有吃过的味道。
苏瑞找到厨房，从橱子里拿了六个碗，却面带犹豫。
“怎么了？”周舟凑到他的身前。
“碗里有很多灰，不知道水在哪儿，我还想全部冲一遍再端上来。”
厨房里尤其的昏暗，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苏瑞只能靠着窗外隐约的太阳光来辨别。
周舟瞪着她那大眼睛，还是啥也看不清，正等她想放弃时，厨房里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动静，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像是什么小动物。
她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原路后退。
恰好撞见了洗完野菜的林凡清。
林凡清眨眨眼：“怎么了，吓成这样？”他对周舟还是比较熟悉的，仅仅一个表情就看出了她内心的潜台词。
“厨房里有东西，把我吓了一跳。”周舟后撤脚步，离厨房越来越远，“不会是蛇吧？”
她想起林凡清之前的言语，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眼神警觉的四处打量。
“应该不是。”林凡清的手从厨房的角落边一拉，屋内立即亮了起来，灯泡发出的光偏黄，照着房子更加的诡异。
周舟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心快跳了出来，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原来灯的开关在这儿啊，是墙上挂着的一条细长的绳子，底部被一个不明用途的金属坠子拉成了一条直线。
她就是眼睛里装个放大镜，也不可能在黑暗里看清这么细的线。
“喵——”
一只黄白相间的猫，睁着它碧绿幽深的眼，发出了一声缠绵地叫声。
“是猫。”林凡清手一挥，嘴里发出了几个怪声，就把猫赶跑了。
它的行动路线十分的奇诡，踩着瓷砖台和木柜，轻盈地从窗台跃下，嘴里还发出了几声不满地叫声。
周舟赶紧侧身，离得远远的。
这没待几个小时，不仅看到了狗，还碰到了猫，一会儿不会还有什么生物吧？
林凡清拍了拍她的肩，“没了，放心吧。还有一堆鸡和一头猪，不过都不在这儿养着，你暂时是见不到它们。”
周舟舒了口气：“走吧，我们快出去吧。”
到了餐桌，苏瑞和林凡清奶奶正一人舀饭，一人端饭，互相合作地把东西端上桌。
“小凡，叫你爷爷和爸爸下来吃饭。”
周舟刚坐下，听见后想站起来帮忙，却被林凡清按住。
他没有往屋内走，反而是跑到了屋子外面，用乡音张口喊道：“爸，爷爷，下来吃饭了。”
周舟目瞪口呆，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林凡清。
两辈子都没见过。
“傻了？”林凡清笑着打了个响指，“回神。”
苏瑞很乖地把上位空了出来，他把一盘菜朝周舟那里推近，“我们刚才摘的野菜，你尝尝，放了奶奶秘制的辣椒油。”
野菜偏紫，叶子上沾了油光闪亮的辣椒油，看着的确让人胃口大开。
只是桌上的人还没有到齐，周舟不敢动筷。
林凡清也是规规矩矩的，只到林凡清爷爷拄着拐杖从高耸的楼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静止的场面才有所变化。
林叔叔也跟着到场了，他面色极为的平稳和安定，好像被人消磨了一身的戾气和傲气，胖胖的脸和身体倒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你们好。”林叔叔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听起来气却不足。
大病初愈之人，还是需要补一补的。
林凡清奶奶给他夹了几块鸡，又添了几口蔬菜，对他唠唠叨叨地，却也极关注他的身体。
周舟和苏瑞在问好后，就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林凡清是像来话少的。
林凡清爷爷吃了几口菜后，问周舟：“你们学校已经放假了？”
虽然是废话，但是周舟十分感谢，她终于能稍微缓解一下气氛了。
“嗯，前几天就放了，学校作业留的也不多，我和苏瑞就过来看看林凡清。”
林凡清的爷爷点点头：“嗯，小凡他们学校也放了，只是现在还留在学校学习下学期的功课。”
江城一中不仅是住宿制的，在学习管理上还是很严格的，只是碍于生源比城里学校差了一大截，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林凡清：“我已经和学校老师请假了，他们来一趟不容易，我打算带他们出去转转。学校讲的我都会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林凡清的话还是能被听的进去的，林凡清爷爷也没再说什么。
“你心里有数就行，可不能荒废了学业，我们家之后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你爸爸我看是废了，之后也干不了重活了，只能在我们身边陪着我们了。”
这话说的重，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周舟和苏瑞都悄悄地打探了下林凡清和林叔叔的面色，果然两者都不是很好看。
周舟赶紧随便找了个话题，想岔开刚才的话题。
“爷爷，咱们这边的野菜可真好吃啊。”周舟边说边把野菜放进嘴里大口咀嚼，想摆出一副十分美味的模样。
可是入嘴的野菜又生又涩，让人十分难以下咽。
这是什么味道？
周舟忍住没有吐出来，她看着林凡清奶奶及其正常的模样，再一次怀疑自己的味觉。
林凡清爷爷的注意力果然偏了，他道：“好吃就多吃点，我们这儿多着呢，你可以带回家给你爸妈唱一下，也是十多年的邻居了，现在倒是混的天壤之别。”
周舟夹菜的动作一僵，这已经不是无意之间了吧，明显就是故意恶心吧。
林叔叔的筷子放了下来，碗里的饭没吃完就要走。
林凡清奶奶瞪了林凡清爷爷一眼，“孩子还没吃完饭呢，你在这儿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话不能吃完再说啊。”
林凡清爷爷眉毛一竖：“什么孩子？他还是个孩子吗？我看是你宠坏了。他还吃什么啊，都胖成这样了，两百多斤了吧，让他减肥全当放屁，这要是以后病情在发作我看你去哪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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