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身是罪的话，那他有罪。
如果他有罪的话，请用法律制裁他，而不是看着两个前脚还在替他出谋划策，怂恿他去表白的人。
后脚旁若无人的在他面前秀恩爱。
这委屈，他真的受不了。
程栋想过转身离开，摔门就走，可他不敢，也没那个胆子。
别说江兮之在，之前江兮之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敢。
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程栋觉得，白恩夏比江兮之还要可怕。
毕竟，这么些年，他是一点点看着白恩夏怎么走上散打高手的道路上的。
而江兮之......不提也罢。
“咳咳。”程栋咳嗽了两声，试图唤醒对面那对小情侣，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不光引起了白恩夏和江兮之的注意力，还同时收到了两记危险的眼神警告。
程栋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的，声线也跟着有点抖：“那什么，你们接着说，当我不存在。”
白恩夏眉头动了动，清了清嗓子：“胡默默从来不在乎这些，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有工作室了吗，如果实在介意，那就把仓库里，我的那些画拿出去清理一下。”
这话，光是听着就透着一股豪气。
程栋莫名感觉到了感动，眼眶一热，没等他热泪盈眶的跟白恩夏道谢煽情。
白恩夏的一句话就让他眼里的热潮瞬间散了去。
她开口：“但是，你要知道我的那些画，都是很有收藏价值的，到时候，你要按照当时的市场价还偿还。”
程栋沉默了，敢情这祖宗是想让他担风险，她坐收渔翁之利。
江兮之听出话里的意思，没忍住笑出了声，一手搭在白恩夏的肩膀上，小声的夸了一句：“我们恩夏真棒。”
客厅也没多大，程栋坐得也不远，江兮之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到底还是没多大刻意，声音自然而然的洛到了程栋的耳朵里。
然后，程栋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他想咬着帕子，流着眼泪奔走。
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栋在心里念叨完，忽然想到白怀玉，连忙在心里补了一句：白婆婆除外，那是个顶顶的好人。
得亏江兮之和白恩夏不是她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子孙女。
这俩缺德的。
“恩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程栋委屈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了好话：“没想到你会为了我，愿意出卖你的那些画，我真的太感动了。”
白恩夏一脸冷漠的盯着他看，眉间轻蹙起：“程栋你有病吗？”
江兮之脸上带着嫌弃，暗自的用手护着白恩夏，像是生怕程栋身上的病会沾染到白恩夏身上一样。
那戒备的模样。
像是一把利剑，再一次戳到了程栋的心上。
他这么些年来做牛做马，事无巨细的，还是抵不过江兮之回来的这几天。
他，终究是错付了啊。
程栋心痛，捂着心口，抬手摆了摆：“就当我有病吧。”
他就不该留下来，还想着再多听听两个人的意见，现在看来，也是没必要。
即便他一直听到最后，落得的也不过是个遍体鳞伤。
他累了，他得退回去休息了。
程栋痛心疾首的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就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背影孤寂透着凄凉，好像一只狗，一只怂气的单身狗。
白恩夏抿了抿唇，赶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住了他：“程栋。”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可落在程栋耳中，心肝儿都止不住的颤了颤。
他回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江兮之看着白恩夏的侧脸，专注柔情，猜出了她的心思，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动作亲昵又温暖。
白恩夏扬了扬声音，开口鼓励：“如果你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不要犹豫，什么困难都不是难题，只要你们的心在一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是没多大底气的。
毕竟，她和江兮之之间还盘亘着一条名为江家，罪魁祸首为江纪林的困难长河。
但她说这句话，看似是说给程栋，实际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站在门边儿的程栋心头暖了暖，挠了挠板寸，脸上再次绽开呲牙的笑，中气十足的：“知道了，我会的。”
白恩夏脸上刚浮现起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不耐的嘀咕了一句：“嗓门这么大，是要吵死谁。“
远在门边的程栋没听到，坐在身边的江兮之却听到了，好笑的揽了揽她的肩：“他嗓门一直都这么响亮，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程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打开门，又喊了一声：“我走了，江兮之，你早点回来。”
他说完，一秒钟都没有多留，关上门就走了。
白恩夏哼哼了两声，没接话，而是转了转眸子，看着他：“听到没，程栋让你早点回去。”
不过，听刚才程栋那语气，怎么好像，和江兮之有关系的是程栋一样。
听着怪别扭的。
而程栋之所以跑这么快，那是因为他太了解白恩夏了，他说那话本来就很容易让人想歪，更何况对方还是白恩夏。
那么爱吃醋，那么不情愿让江兮之和别人亲近的白恩夏。
他怎么能不跑快一点，这但凡跑慢一点，都是要命的。
江兮之笑笑，屈起骨节分明的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怎么，你舍不得让我回去，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白恩夏眼珠子转了转，摇头：“我才不想让你留下来，你赶紧走吧走吧。”
江兮之不信，凑到她眼前：“真的吗，我怎么看着好像不太像。”
“你看什么不太像，赶紧走！”白恩夏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睡不着的话过去敲门。”江兮之叹息了一声，站起身，看上去好像是真的要走了。
白恩夏抿了抿唇，脸上隐隐约约的好像浮现出了些许的不情愿。
她没吭声，也没拦着。
而是往一边挪了挪，赌气般的背对着江兮之。
江兮之原本装出来的忧愁瞬间消失殆尽，他笑开了眉眼，又重新坐下，从身后环住了白恩夏。
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极小声的，带着缱眷的：“我能不能看你睡着了再走。”
白恩夏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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