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夏听完后没说话，沉默地垂着脑袋，周身围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落在程栋眼里，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挨打，挠着后脑勺往她身边走：“恩夏，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说出来，别都憋在心里。”
回头攒个大的出来，一般人根本收拾不了。
程栋在白恩夏身边坐下，鼓起勇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轻轻的，就跟碰了一下没区别。
白恩夏的肩膀动了动，没抬头，瓮声瓮气的：“他还说了什么吗？”
程栋的手指僵持在空中，眼神带着闪躲，四处乱飘：“没......没有......没有啊。”
他刚说完，身边的人忽地笑了声，低低的，很是压抑的笑声。
透着股子苦涩和轻嗤。
白恩夏没再说话，站起身往外走。
“恩夏，你别这样，他说不定有他的苦衷。”程栋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白恩夏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身影消失前，门被大力的带上，“嘭！”
含着白恩夏没说出口的怒气。
程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摸出烟点上，然后掏出手机给江兮之发信息：【被发现了，我尽力了，你好自为之。】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回信。
程栋磨了磨牙，把手机甩到茶几上。
合着两边都是大爷，就他一个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这俩人的朋友也忒难做了。
说是这样说，第二天程栋还不是跟往常一样，腆着脸去敲白恩夏的门。
开门的是白怀玉，她身上系着围裙，看到他笑了笑，指了指里面：“恩夏还睡着呢，你先进来坐。”
程栋点点头，走进去的时候，在沙发上看到了胡默默。
俩人四目相对，程栋忽地发现胡默默脸上带着心虚，他眯了眯眼睛，慢慢走过去。
“我说那位祖宗怎么知道的号码，是你这个间谍吧。”
程栋哼哼了两声，坐到胡默默身边，胳膊搭在沙发椅背上，盯着她看。
胡默默咳嗽了两声，捧起面前的茶喝了两口，义正言辞的：“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伙的，怎么能算是间谍？”
“还真是你！”程栋眼睛一瞪，他原本只是想诈一诈她，顺便打听打听她知道多少。
结果，还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说到底，你才是白眼狼。”胡默默翻了个白眼。
江兮之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关键词，她抓得挺准的。
寄养，便宜爹，忘恩负义，一走了之。
“你！”程栋急了，这个名号他好久没听到了，这么多年了，这称号咋还甩不掉了呢。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胡默默切了一声，也不理他，站起身往厨房去：“婆婆，你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呀。”
程栋愤恨的握了握拳头，他处处为朋友，那么讲义气，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等到早餐摆上桌，屋里的白恩夏还没起床，程栋朝胡默默使了个眼色。
想着让胡默默去叫醒她。
胡默默视若无睹，帮着盛粥：“婆婆您这粥熬得可真好，看着就有食欲。”
这话一出，程栋瞬间愣住，这可是他的台词！
“婆婆，您——”程栋看着盘子里的煎蛋，准备接回自己的本职工作。
话刚起了个头，那边胡默默就接了过去：“这鸡蛋煎得可真好，我最喜欢吃溏心的了。”
“是吗，那多吃两个，恩夏也最喜欢吃溏心的。”白怀玉笑眯眯的，招呼他们坐下来吃早餐。
“不用等恩夏，我给她留了，你们吃你们的，她昨晚睡的晚。”
程栋和胡默默点了点头，倒也真的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常常这个咸菜，我跟街坊学的，吃吃看喜不喜欢。”白怀玉把装着咸菜的碟子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看着两个人满意的点头，她才笑着开口：“程栋啊，工作室那边，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程栋摇头，夹着煎蛋，抬眼看白怀玉：“没有啊，工作室挺好的，等发行之后就算是步入正轨了。”
白怀玉点点头：“吃吧吃吧，我去看看恩夏起来了没有。”
胡默默看着白怀玉进了白恩夏的房间之后，抬脚踢了踢程栋：“诶，你有没有觉得婆婆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啊。”
程栋把整个煎蛋都塞到了嘴里，鼓鼓囊囊的，瞪着眼睛看胡默默，等她继续往下说。
胡默默看他吃的满嘴都是油，一脸的嫌弃，抽出纸巾拍在了他的脸上：“吃吧吃吧，天蓬元帅转世！”
屋里，白恩夏还在睡着，裹着被子缩在一起，眉头整个皱在一起。
像是打了个结一样。
白怀玉走到床边儿坐下，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安眠药，还有空了的酒杯，她叹了口气。
抬手抚在白恩夏的脸颊上，一下又一下，很是心疼。
白怀玉睡觉轻，昨晚白恩夏回来后，外面一片宁静，她觉得奇怪，就从房间出来，结果就看到白恩夏一脸木然的坐在沙发上。
眼圈发红，脸颊上还有泪痕。
很明显是哭了的。
白怀玉没去打扰，转身回了房间，却和隔壁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床上的人长睫轻颤，拧着眉缓缓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到了白怀玉。
白恩夏扬唇勾出一抹笑容，环住了白怀玉的腰身，头抬起枕到了她的腿上，声音里透着软糯：“婆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白怀玉笑笑，抚着她的秀发，语气宠溺：“又没什么事儿，你想睡就睡，有婆婆在，没人能来吵你。”
“嗯，婆婆真好。”白恩夏软着语调，手上搂得更紧了点儿。
“好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吃早餐，默默和程栋都在外面等你呢。”白怀玉捧起她的小脸儿，轻轻揉了揉。
“好。”白恩夏拉长尾音，语气透着撒娇：“要婆婆抱才起来。”
白怀玉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阵失笑后，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然后狠狠的抱了抱：“越长越回去了，小时候都没这么爱撒娇。”
白恩夏脸上的笑隐了隐，如果小时候她的脾气好一点，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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