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聂天鸣瞬间被一股脚臭味给熏得睁不开眼睛。
原本他可是深呼一口气，准备好了怎么询问开场白的，但嗓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卡住一般，死活说不出话来。
这休息室也是宿舍，酒店的服务员和许多临时工都住在这里，地上摆满了乱丢的制服和黑布鞋，味道自然发酵之后，已经升级到以气攻人了。
“哪位是钱叔，我是谢婉君介绍过来的，麻烦出来一下。”
聂天鸣虽然是来求人问事的，本应礼貌一些，但味道太过难闻，迫不得已夺门而出。
不多一会，一名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抱歉啊，起得早去运东西，刚回来睡下。”
钱叔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往聂天鸣面前递过来，聂天鸣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怎么抽烟。
一丛火光亮起，钱叔自顾自抽了一根，说道：“昨天谢经理和我说了你的事，你是要找野生的大鱼？”
“对，越大越好。”
听钱叔的口气，这是应该不甚难办，聂天鸣心情着实有点小激动。
“要是放在平常吧，还好说，但这几年大碗鲜的生意不太好做，之前给我送货的几个渔场和水库都没怎么联系了。”
说完之后，这个被谢婉君叫钱叔的男人，站在原地也不再吭声，眉眼之间似乎有些不在乎。
这是想让自己补点好处啊，聂天鸣虽然心思活络，但仍看不惯这样的嘴脸，这还什么有用的话还没说呢，就甩脸子给自己看。
这也是大酒店的采办脾气使然，一句话就能决定要谁家的和不要谁家的产品，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好处吃回扣。
聂天鸣是谢婉君这个刚升职的大堂经理介绍来的，钱叔并不给多少面子，毕竟自己也算是大碗鲜的老人了，这几年大碗鲜生意惨淡，自己都是闲职也不曾被辞退，更不用说现在生意重新火爆起来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聂天鸣来就是求人办事的，尽管心中有不忿，但仍旧不敢发作出来。
理了理思绪，聂天鸣开口说道：“家里长辈过几天就是八十大寿了，市场卖的各种鱼尺寸都有点小，寻思这个寿辰要办的隆重，总要有一个压轴的大菜才好，想着从水库自己捕捞几条，也算是尽尽孝心。如果您能指点一二，日后必定送上一个大红包”
这是聂天鸣信口胡诌的，暗自忖道，你这大碗鲜之前生意惨淡，还不是仗着我的黄金苹果才起死回生，真要是我去路波那里告你一状，也够你喝一壶的。
这些话都是心中所想，聂天鸣脸上笑嘻嘻，心里确实妈卖批了。
听到有红包可拿，又是为了家中老人过寿辰所需，钱叔也不再为难聂天鸣。
伸手将聂天鸣拉到一旁，离那群聊天的人远了一些，呵呵说道：“你要找野生的大鱼，我这还真有门路，也是之前许久不联系的老主顾了。”
顿了顿，钱叔从兜里掏出手机，找了一个号码，亮给聂天鸣。
看到备注的名字是白家沟水库，聂天鸣有些吃惊。
白家沟水库自己也算是熟悉的，前几天还去直播呢，只不过那里除了有一块区域是被人围起来养鱼之外，剩下的面积虽大，但也不是像有大鱼的样子。
“这白家沟水库距离我们村不算太远，我怎么没有听说里面有什么大鱼，那里只有一块被人承包的养鱼场啊。”
钱叔眉头一皱，聂天鸣心里紧张起来，别自己冲撞了他，再惹得他怨气丛生，糊弄自己。
“我这不是唬你，白家沟水库的确是养鱼的水库，但那个水库深不见底，可不是一般水库能比的。”
稍微停顿一下，钱叔猛吸一口烟，将烟头掐灭，继续说道：“料你年纪尚小，不知道白家沟水库之前是何等风光，里面除了各种大鱼泥鳅之外，就连百年的老鳖都有，只是都在深处，想要捕捉极度困难，之前给我供货的，也是机缘巧合才能捕捞成功，你回去问问村里老人，也能了解一二。”
看到钱叔一脸严肃的描述，聂天鸣不觉得有造假的嫌疑，而且他小时候也听村里老人说过，从水库中捞到磨盘大的老龟，以前只以为是哄骗小孩的传说，现在看来，有几分可信。
“只不过这也是碰巧，你如果真的有心，也只能是碰运气，我在大碗鲜干了这么多年，碰到的次数，两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聂天鸣连连应声，又问道：“咱们蒙新县这么大的地方，除了白家沟水库之外，其他地方有没有更好的去处，我做好两手准备，肯定不能把老人的八十大寿搞砸。”
钱叔笑着拍了拍聂天鸣的肩膀，说道：“还真是个孝顺的小子，但我跟你说的都不曾诳你，虽说去白家沟捕鱼极难，但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其他蒙新县的水库和湖泊，都向外连着河呢，真有大雨也轮不到你。”
这几句话，聂天鸣听这倒也舒心，真像钱叔说得这样，白家沟水库相对封闭，又因为水位极其深，有大鱼老龟也跑不掉，只要花了心思，肯定有机会捕捞上来。但去其他地方，只能是大海捞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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