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同，陆涛也许不在意金钱和物质，但他更在意道德和良心，叶小暖不是好人，她天生在阴沟里生活，做不到满身正气两袖清风。
她要的是监护人，必然要懂得在黑和白之间，存在的灰色地带。
陆涛懂吗？
不尽然。
陆涛只明白一点，让叶小暖一个孩子，跟着一群追逐利益的家人，她是不会快乐的，只要能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陆涛不介意做个坏人。
他强行把彩票的奖金占为己有，不怕有人质疑他，质疑他愿意做叶小暖的监护人，也只是为光明正大占有她的奖金。
他敢做，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由于事发突然，他得到消息赶来，双方已经剑拔弩张，陆涛没有事先和叶小暖商量，他其实有点担心她会误解。
只是当他听到那声熟悉的老陆，他就明白了。
陆涛和叶小暖相处的时间不长，他作为唯一一个清楚她秘密的人，在最近半年时间，却没有见到她有任何异于常人的表现。
他甚至怀疑，难道那个重生的老巫婆，那个喊他老陆的老女人走了，没想到她还在。
陆涛看向叶小暖的眼神中，饱含着担忧和疑惑，叶小暖察觉到他的询问，可当着肖所长的面，她不敢疏忽。
有些人，职位很低，庸庸碌碌，生活中甚至有点窝囊，但他的职业敏感度很高，稍微透露出半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穷追不舍，找到事情的源头，查清事情的真相。
叶小暖和陆涛的眼神交流，同样被暗中观察两人的肖所长看见，他笑着指着陆涛，“叶小暖，小暖，暖儿，你能告诉叔叔，买彩票那天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肖所长没有刻意回避众人，就当着叶家人的面，还有附近赶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包括在场的闵静，派出所院子里到处站的都是人。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等着听叶小暖开口。
“你们谁知道哪天是我的生日？”叶小暖开始回答问题前，反问大家一个奇怪的问题。
叶家众人的确没有人记得叶小暖的生日，叶小春凑过去问梅香，“妈，妹妹哪天生日？”
梅香哭的撕心裂肺，拼命摇头，不说话，叶奶奶怒目而视，“知道你就说呀，哭什么哭，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
“10月18日。”梅香哽咽着说出，令她揪心难忘的日子。
“那天是我生日，舅舅说给我买个生日蛋糕，我们就去市里最大的蛋糕店，蛋糕店里面蛋糕特别香，我每个都想吃，舅舅没钱，就让我买一个。
舅舅说，我要是买彩票中个五百万，以后天天给你买蛋糕，我想吃蛋糕，就拉着舅舅去买彩票。
我当时就想，要是把所有的彩票都买下来，一定会中大奖的，”叶小暖说的此，听着的人都被她天真无邪的话逗笑了。
“你倒是聪明，接着说，然后呢？”肖所长拍拍她的脑袋，让她继续说下去。
“舅舅可小气了，我选好多数字，他都不买，就胡乱捡着买两张，我问他，为啥买那两张，你猜舅舅咋说？”叶小暖绘声绘色的编故事，后来讲的无趣，竟然和肖所长互动起来。
“咋说？”肖所长没接话，后面的闵静插话问她。
“舅舅说，我看它顺眼，我就买它，其他的不顺眼，我就不买，钱是我的，彩票是我买，我高兴买哪个就买哪个，你要是不服气，等你长大自己买。
那时候我就想，我就想，我就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叶小暖眼神滴溜溜的转，总算把后面那句说完。
肖所长听完，觉得没啥疑问，低头沉思片刻，问她，“你为啥喊他舅舅，不喊他叔叔呢？”
叶小暖看一眼陆涛，冲他狡黠的眨眨眼，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不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让我喊他舅舅，不让我喊他叔叔。”
“陆同志，你能说说原因吗？”肖所长转头审视他。
陆涛恨不得把惹事的叶小暖抓过来揍一顿，她编故事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他出难题，面对肖所长锐利的目光。
“哈哈，”陆涛干笑两声，摸摸脑袋，“我以前有个姐姐，后来走失了，我那时候见到小暖，觉得她和我失散多年的姐姐一样，很亲切，所以就......”
“那我应该喊你弟弟呀？”叶小暖眨着大眼睛问。
陆涛瞪她一眼，接着解释，“她不是年龄小，我想我姐要是还在，结婚生子，孩子应该像她一样大，所以才一时兴起，让她喊我舅舅的。”
肖所长沉吟半晌，觉得没啥疑点，目光看向叶家代表人物，叶老妇人，“现在基本清楚，孩子是你的没错，彩票和你家没啥关系，你要是对这个结果没啥意见，那就带孩子回家过年去吧！”
叶奶奶对结果很不满意，相当不满意，她要孩子干啥，她要的是钱，是五百万大奖，谁要孩子呀！
“所长，他能中奖，我家孩子也起到一些作用，就不能多少给我家分点，好歹意思意思。”叶家大伯见他娘不吱声，眼看到手的金鸡飞走了，不甘心的凑过去问。
“这个，你就得和人家陆同志商量，陆同志要是愿意，我们没意见，陆同志要是不愿意，我们是不管的，想管也管不了啊！”肖所长摊摊手，端着茶缸往屋里走。
临走到门口，他又转回来，拉着叶小暖走到屋里，“你舅舅没买所有的彩票，你当时到底咋想的，现在没外人，就咱俩人，能告诉叔叔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小暖落落大方的挨着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瓜子剥开就吃。
“真话怎么说，假话怎么讲。”肖所长总感觉眼前的小女孩行为举止从容自若，有点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或者说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小孩。
“一种是，舅舅挺聪明的，看来百万富翁绝对跑不掉了。一种是，舅舅大笨蛋，白白浪费买彩票的钱。你相信哪个？”叶小暖先在茶几上摆个白胖胖的花生，随后在花生旁边摆个瓜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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