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沉木谈合作，沈子言可谓是做足了准备，连合同都准备了备选。
可谈了没有五分钟，对方忽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听说沈先生又多了个妹妹？”
贺朗坐在对面，好像是随口一问。
这话题转的太快，沈子言一愣，思忖两秒说：“的确，贺先生消息真是灵通。”
“那沈先生和你那妹妹关系怎么样？”
沈子言微微皱眉，他有些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有多少诚意谈合作，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
“她在北新的时间不长，我们关系一般。”
没有刻意修饰两人的关系，沈子言也不认为有什么必要。
贺朗看了他两秒，直接将合同拿过来，“唰唰”几笔签了字。
“合作愉快。”
看着伸过来的手，沈子言愣了好几秒，强硬的让自己回过神，伸手握住。
“合作愉快。”
合作谈成的比想象中快了太多，沈子言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出了包房的门，看到和邢厉待在一起的沈星辰，他才暂时将这件事搁在一边。
“星辰？”
沈星辰和邢厉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她笑笑，“哥，贺先生。”
听她的称呼，沈子言就知道她和贺朗是认识的。
但他又看向邢厉，皱了皱眉，他与范北这几个人都认识，所以之前朱佳惠的那件事他也听说过。
“邢厉，你和星辰怎么在一起？”
邢厉答：“相亲。”
……
这两个字扔出去，整个走廊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然而罪魁祸首却一脸平静。
沈子言眉一皱，抬腿上前拉着邢厉往一边走，“你过来，我们聊聊。”
说着他又向沈星辰和贺朗示意了一下，就拉着邢厉走出了好远。
沈星辰和贺朗面对面站着，吴升咽了咽口水拉着沈子言的助理。
“那个什么，我有点事想问问你，我们去那边说。”说着就将人拉走了。
贺朗冷着脸，连那眼神一瞬间都跟含了冰一样冷，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心情很差”五个大字了。
能明显的感觉出对方情绪上的不对，沈星辰找了个话题，“贺先生这是刚谈完合作？”
“嗯”
想了想，沈星辰又接，“真没想到贺先生会和沈氏合作。”
“嗯。”
沈星辰顿了顿，叹了口气，行吧，她接不下去了。
这回沈星辰也不说话了，贺朗的黑眸紧紧盯着面前矮了她一个头的女人。
盯了一会儿，他好像觉得有些不妥将视线移开，但下一秒他又觉得奇怪，这有什么不妥的？
这么想着，他又看向沈星辰。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嘴唇。
“相亲？”
沈星辰无奈的笑笑，“嗯，爷爷安排的。”
听了回答贺朗心情缓了缓，但紧接着又变了，“经常在一起吃饭？”
“第一次，这不出来就碰见贺先生了。”
说完，沈星辰一顿，这怎么好像是在审讯似的？她又解释什么……
听到这，贺朗的心情才算是缓和了，空气中的那股凝重的气氛也散去了。
他看了一眼走廊那边正谈话的邢厉，“不喜欢就拒绝，别拖拖拉拉的。”
兴许是觉得这么说情绪表露的太过明显，他又补了一句，“这跟工作一样，拖拖拉拉不像样。”
这话让沈星辰莫名的觉得有那么一丝失落，一时没回。
贺朗见状脸一沉，“怎么，你喜欢？”
最后两个字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沈星辰也不想去注意了。
“长辈的好意直接拒绝不好，我和邢先生决定过段时间再跟爷爷说，谢谢贺先生关心。”
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沈星辰忽然就想起了贺母说的话。
她能猜到贺朗肯定是有别的产业，以贺朗的身份，的确应该是配名门千金。
沈家对她来说并不是归宿，也不是她的家，按贺母的意思来说，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且不会被贺家承认。
沈星辰从没否认过她对贺朗的好感，但她也深知自己身上所隐藏的黑暗。
每次都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而靠近，结果清醒后又拉开距离，不清不楚，这不是她最讨厌的了吗？
贺朗皱了眉，他怎么感觉又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客气又疏离。
这个认识叫贺朗有些烦躁，沈星辰也没看他，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说他又以什么身份去说？上司？朋友？
那股力不从心的感觉又升了上来，贺朗垂在身侧的手收紧，空气中又是诡异的安静。
直到离开，两个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沈子言将沈星辰送到沈宅后就离开了，沈星辰的心情不高，抿着唇上楼。
路过沈诗语的房间时，房门忽然被拉开，沈诗语吓得够呛。
刚想喊，又想到沈老爷子在休息，硬生生把要出口的声音咽了回去。
“你不会出点声音吗？跟幽灵似的！”
沈星辰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脚步停都没停。
被忽视的沈诗语咬咬牙，想到什么似的开始嘲讽，“怎么，爷爷生日都快到了，别告诉我你连礼物都没准备好。”
“不过想来也是，姐姐你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要不我帮帮你？”
沈诗语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可沈星辰依旧连步伐都没有一秒的停顿，直接回了房间。
沈诗语就像一圈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眼神就像是要把墙和门射穿一般。
沈星辰靠在门上，爷爷的生日啊……
她倒是早就有了想法，想了想，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看着躺在里面的图纸。
图纸上画着一副手串，线条勾勒着造型，简约的纹路点缀着，没有上色，看上去是老人会喜欢的款式。
沈星辰摸出手机，滑到熟悉的那个名字，手指磕着手机边缘，只看着并不点下去。
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一般，眼里闪过纠结。
贺朗这个名字就像是沼泽，最后，她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去，屏幕一变，挂着正在呼叫的提示。
“喂？”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沈星辰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欠人情就欠人情吧，她承认她又逾矩了，估计又要做噩梦了。
但是，老天啊，原谅她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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