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然也不全信她的话，可她看得出藤井春没有说谎。
“那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跟他有仇？虽然他是东归健一的对手，可他在洛城，只不过是顾润的一个财务总监而已。”
因为顾然然很痛快的给了戒指，所以藤井春对顾然然的戒备也放下不少。她说道：“可能恰恰是因为他和顾润有关，所以才会得罪某些人吧？先前你不是被华威的幕后老板追杀么？说不定东归太一的死和那个人也脱不了干系。”
顾然然一怔。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可华威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杀我不够，还要杀害东至洋……”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东归太一死了，也帮我们省了事，不然本家的一些人会一直找健一大人的麻烦。”
顾然然有点奇怪：“东归健一不是长子么？东至洋不跟他争，他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家主么？为什么还对东至洋纠缠不休，追杀到洛城？”
藤井春本来不想说，但大概是委屈太久，身边又没有听众，她忍不住跟顾然然倾诉了。
“健一大人并不是嫡长子，而是庶子。本家总有人拿他的这个身份做文章，说健一大人不配当家主，所以，健一大人才会一直追着东归太一，想跟他堂堂正正的决斗一次。”
顾然然摆摆手：“那他稳赢的，东至洋根本不会功夫啊。”
藤井春疑惑道：“怎么可能？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取得东归一刀流的免许皆传了。”
顾然然一下子怔住了。
十三岁就能取得道场“免许皆传”，这是少数高手才能做得到的，但她在东归家潜伏过半年左右，却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至洋有身手！
说东至洋弱鸡她是相信的，可说他剑术高超……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么？”她问道，“你说的东归太一，跟我说的东至洋，真的是一个人？”
藤井春道：“不然呢，我说的是鬼吗？”
“……”
“他装作没有身手，大概就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毕竟夫人死于他的仇家寻仇。”
顾然然正在为自己的失察大大检讨，忽然听到这一句，先前琐碎的片段一下子就串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她在东归家当卧底的时候，就听说过东归夫人死于非命，不过这在东归家是个忌讳，她的目标又不是那个夫人，所以就没有深入调查。
原来，东至洋是因为母亲的死才决定封刀的。
倒是让人唏嘘。
不等顾然然感叹完，藤井春又咬牙切齿道：“他要封刀，要退隐都无所谓，但为什么要把家传的家主戒指偷走？若不是因为没有这戒指，健一大人也不用被人指摘，也不用千里迢迢的来找他！”
“额……难道这戒指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带走了家主戒指，就是对健一大人的挑战！现在健一大人不远千里的找到了他，他又百般躲闪不肯正面决斗，这是懦夫的行为！就算不被杀掉，他也该切腹请罪！”
“……”
听到藤井春气呼呼的怨言，顾然然原本是一直沉浸在失去东至洋的难过中，这时候也忍不住往深处想了。
她刚遇见东至洋的时候，那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是个颓丧又自信的人，属于那种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类型。
顾然然给了他十足的自由，他帮助顾然然出谋划策，规划顾润的大好未来。
他似乎没有做过伤害顾然然和顾润的事情，但若说他什么都不图……
这也未免说不过去。
顾然然相信归相信，但对他这么做的真正理由还是很在意的。
东至洋离世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情形？
顾然然想不到。
因为消息是苏菲娅告诉她的，她并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被一枪毙命。
顾然然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对藤井春道：“东至洋离家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我怎么知道？他常年在外求学，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把戒指偷走跑掉了。”
“在外求学？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走家主戒指。”
藤井春想了想，觉得对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说了一个地名。
她没有看到，顾然然在听到那个地名的时候，一下就怔住了。
那是——
圣顿堡特工学院的对外校址！
当初，黄继玲也是看中了这个学院够远，学时够长，在她尚为懵懂的时候，用一张机票把她丢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难道说，东至洋也是圣顿堡的学生吗？
顾然然把事情串在一起想了想，顿时想出了一身冷汗。
东至洋是两年前来的洛城，那么他的目标……
是谁？
同一特工学院的学生不认识是很正常的，因为学院情况十分复杂，正常学生与被当成特工培养的学生是混在一起接受教育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无时无刻的锻炼如何融入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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