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在璟然看起来格外残忍冷情的方式。她从来都不善良。
乔落白本来想说，我的善良，只有针对你才会显现，可看着宋璟然不愿详谈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多加解释。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惨然一笑。
“宋璟然！”她冷冷开口，听起来语气凉薄。
璟然缓缓睁眼，温润的眼，目光痛心而不自知，那么好看的一双眼，却露出沉痛的情感。
乔落白心微微发颤，没法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原本想说，就算你不喜欢那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乔落白，现在你也没机会逃走了！
她原本还想说，这辈子她不打算放开，就算是你觉得厌恶也好！
可是，那双眼，那里面的情绪，却一下子击碎了她所有的盔甲，直抵内心柔软，那一刹那，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好都呈现到这个人面前，就算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她甚至想，哪一天这个人要再次离开，她也会咽下所有苦痛，只要他觉得快乐。
那些冰凉和威胁的话，统统被她咽下。
最终，她只好示弱，她轻轻靠过去，抱住宋璟然的手臂，“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别生气了。”
宋璟然看着她祈求的眼神，最终败下阵来，他无限疲倦：“落白，过去了的，都过去了，我不生气，可我们都忘记好不好？”
乔落白点头：“好。”
尽管这样答应着，落白偏偏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她知道，若是宋璟然知道她更进一步的打算，那个时候他会怎么样？
不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真的有可能吗？
乔落白害怕，若是发现了，宋璟然这次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自己？
“落白，你看着我。”宋璟然挑起她的下巴，不带任何轻佻和玩弄的色彩，“你看着我说，我们全都忘了，重新开始，而一切不会重演。”
然后他看着落白的小脸，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
他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也被放在了火上炙烤。
“不再重演？”乔落白重复，一字一句反问，“璟然，你告诉我，重演了呢？”
宋璟然手一抖，他收回手指，茫然无措，重来一次？再一次承受着被抛弃，然后将自尊都被扔到脚底下地感觉吗？再一次看着她维护别人？
他本想说，那就把你关起来吧，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
可终究不忍心，那时候他能够做什么，也许最终，也只是毫无声息地离开。
“又要离开？”
“不然呢？”宋璟然反问，“落白，那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他最大的仁慈，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是落白，所以她能够让她伤害自己第一次，第二次还主动把刀递到她手中。
乔落白沉默许久，疲惫叹息：“璟然，那我也给你机会吧，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让你失望了，你可以选择离开。”她顿了顿，“那也是我给你的仁慈。”
他们都给了彼此一个仁慈的机会，选择放手。
失败的下场，本就已经让他们够难看了，更何况，还要强制留下，那无外乎是给血淋淋的伤口上再一次撒盐。
给彼此仁慈，也是放过自己。
至于最后如何选择，选择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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