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景飞鸾毫不掩饰。
“那你爷爷应当是练过军中的基础剑法，横劈啊竖斩啊之类的，他教你的也是这些吧，景飞鸾，不是我瞧不起你，实在是……哈哈，实在是你还是别和我比剑了吧，咱们就比比拳脚，行不行？”莫正阳觉得自己要给这位表弟留一些面子才是，毕竟他可是收留了自己的人，若一个不高兴，被他撵出去就遭了。
“打，或者不打。”景飞鸾不答他，冷然举起剑，随手舞了个剑花。
纪蓉眯了眯眼，刚刚她好像有些眼花，那铁锈似的剑好似忽然就有了灵气，在景飞鸾手里闪了一下，散发着森森冷气。
莫正阳也愣了愣，他怎么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可是他认识的人里，好像压根就没有这样……这样一个气势可怕的人呢。
虽然出身贫寒，就是晔湖村里一个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小书生，但他就是卓尔不群，就是让人无法忽略。
“好！是你说要比的，输了的话，可要有彩头。”莫正阳忽然起了意，勾了勾唇。
他一笑，就有一种风流公子的感觉，纪蓉看着他就觉得这人一定极受女子喜欢，若他到青楼转一圈，八成所有姑娘都要被他迷倒。
景飞鸾又不一样，首先他不会去那种地方，其次他就算去了，敢靠近他的姑娘也没几个。
纪蓉走神儿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莫正阳的表情已经变了，景飞鸾的表情也变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了？她赶紧认真看向两人。
“此事绝无可能”，景飞鸾说。
“怎么就不行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景飞鸾，你要是怕输，就直接认输好了。”
莫正阳收了笑容，静静望着他，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景飞鸾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纪蓉一眼。
纪蓉迷茫的看回去，怎么这事儿还和她有关么？她指了指自己，干脆问：“你们说什么呢？”
莫正阳笑道：“蓉儿姑娘，我若赢了，你得给我作一首诗啊，我上次看到你写的诗了，就写在桌上的白纸上。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文来山。诗名叫静坐文来山，真是首绝妙的好诗，就是这文来山是哪儿？”
景飞鸾道：“文来山就是这房子后面的那座山。”
“这里？”莫正阳收了笑容，静静望着纪蓉，道：“原来相看两不厌，是你和景飞鸾的相看两不厌。”
纪蓉可没想到自随手抄了诗仙李白的一首诗就叫莫正阳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就这么说定了吧，我若是赢了，你也要为我做一首诗。”莫正阳忽然拍了一下手，又露出笑意，他铿地一声拔出剑，对准了景飞鸾：“景飞鸾，我轻易不会拔剑，你我既然要比剑，我自然不能轻视了你。”
剑身微微抖动，一片白光映入眼中，端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纪蓉立时就悬起心，没办法，实在是两人对比太过悬殊了，一把破铁剑，一把宝剑，光是装备就差了十万八千里，纪蓉想到刀剑无眼，立马就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要叫停？
若是叫停，景飞鸾会不会觉得自己轻视了他？
可若是不叫停，莫正阳一个不小心，若伤了他……
想到景飞鸾可能会受伤，纪蓉就觉得自己哪儿都不舒服了。尽管焦躁如此，但纪蓉还是冥冥中觉得，景飞鸾未必会输。
她从来没见过景飞鸾练剑，景飞鸾一天里会去后山砍柴，采野菜，睡得比她晚，起的比她早，就算有练剑她也不会知道。她也从来没见过景飞鸾练拳，但是她就是相信他，她总觉得他是最好的，这种相信是发自骨子里对他生起的一种痴念。
他就是她眼中最好的，不管怎样，永远都不会变。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对这个人生起这么多的细微的傻念头。
纪蓉看着站在一旁男子冷淡的黑眸，莫名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苍天在上，她还要再对景飞鸾心动多少次？
此刻那两个同样桀骜的男人面对着面，全都静寂不动，白云在他们的头顶缓缓流过，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梢上啁啾，一片树叶缓缓落下，对面的两个人人瞬间将极静化为极动。
一声撕裂耳膜的尖锐金铁交鸣声猛地响了起来，他们的身形快的如同两条淡淡的影子，纪蓉惊呼一声，捂着嘴巴看向他们似真似幻的身影。
这是遵循物理法则的世界么？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瞬息间两剑就碰撞了七八招，纪蓉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脚步和身影，甚至前面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到了后来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剑刃交击的声音了。
仿佛一开始他们都没有用尽全力，到了后来，双方都变得太快，一招没有用尽的时候就变幻了招式！
两柄剑刃往往在撞击到对方之前就已经看清了对方的招式，双方都同时换招，所以压根等不到击到实处。
纪蓉连眨眼睛都不敢，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她分不清谁是景飞鸾，也分不清莫正阳，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根本不是人可以办到的速度啊……
到了后来，纪蓉只能从他们的衣服颜色分辨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的动作都灵活到不可思议，在某个瞬息，纪蓉甚至看到景飞鸾似乎停下身形，朝着她笑了一下。
她莫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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