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十四年(公元251年)二月下旬,淮北平原的积雪已然消融,泥土中透出些许湿软的春意。
但拂过谯县城头的风,却依旧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更夹杂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肃杀之气。
城下,黑压压的“复雠义军”阵列森严,那股冲天的悲愤之气,竟似比春寒更为凛冽。
由曹志、夏侯霸、毋丘俭等人率领的“复雠义军”,虽名为义军,实则多是当年驻守许昌的魏军旧部。
曾跟随毋丘俭与冯某人在武关对峙,与陆逊战于襄阳。
装备虽不及大汉正军精良,但却是真正见过血的劲旅。
此刻,为雪“祖坟被掘”之奇耻大辱,全军上下可谓同仇敌忾。
义军正月从长安出发,一路有不知名义士暗中资助粮草,使得不须为辎重所累。
轻装简从,不用一个月,便如神兵天降,直抵谯县城下。
谯县城头,吴军守将钟离茂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脸色难看至极。
此时,他手中的兵力不过五千,而城外这支打着“复雠”旗号的军队,数倍于己。
谯县本就是曹氏祖籍,伪魏篡汉以后,又对谯县士吏多有优待。
如果说,天下有哪个地方最为支持曹氏,只怕莫过于谯县。
若不然,司马懿也不至于把曹氏伪帝挟至彭城。
如今谯县新附,百姓惊惧,城内暗流涌动。
这就意味着他手里这五千人,不但要弹压城内,还要御敌城外。
他的目光,看向南方,那是正是寿春方向。
如今的他,只能寄希望于寿春的主将诸葛融,能及时派援军过来。
不然的话,如此内忧外患,兵力不足,援军又不能及时到来,只怕自己撑不了多久。
此时义军阵前,曹志身披素甲,端坐于帅旗之下。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寒星,目光死死锁住前方的谯县城池。
而具体负责指挥攻城的,则分别由毋丘俭和夏侯霸负责。
毋丘俭用兵老练,负责主攻,亲自督率中军精锐,并指挥工匠和辅兵,如同蚁群般忙碌地组装着连夜赶制的简易云梯、冲车。
而夏侯霸则是分兵两路:
一路由副将率领,携带大量弓弩,迂回至南门,并不强攻,而是等攻城正式开始后,进行高强度的佯攻和袭扰,吸引和分散守军兵力。
另一路则是他亲自挑选的死士,准备趁西门激战正酣时,寻找守备薄弱之处,进行致命的突击。
再加上热心义士的慷慨解囊,资助马匹,曹志得以组建大量游骑。
他们的任务是游荡在谯县周围,肃清城外,隔绝消息,防止吴军小股部队出城求援或偷袭。
三日后,城下传来如同春雷的战鼓声。
“咚!咚!咚!”
曹志亲自站在阵前,拔出佩剑,向前奋力一挥:“攻城!”
部署在阵前和两翼的义军弓弩手方阵闻令而动。
有校尉挥动令旗,声嘶力竭:“弓手三轮齐射!弩手自由散射,压制城头!放!”
数千弓手引弓如满月,伴随着一片令人牙酸的弓弦震响,黑压压的箭矢腾空而起,划出致命的抛物线,如同飞蝗般罩向谯县城头。
紧接着,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强弩也发出“嘣嘣”的闷响,特制的弩箭带着尖啸,直扑城垛后的吴军守军。
目的是尽可能杀伤暴露的敌人,压制其反击,为攻城部队创造接近城墙的机会。
“杀——!”震天的呐喊声中,真正的攻城主力步卒开始行动。
最前排是手持巨大橹盾的壮士,他们组成一道移动的盾墙,为身后的同袍提供掩护。
盾墙之后,是手持刀盾的轻步兵,他们负责清除前进路径上的障碍,并随时准备应对守军可能的小规模出击。
紧随其后的是攻城的主力云梯队。
每架沉重的云梯都由数十名健卒扛抬,云梯的前端往往也绑有厚实的木板或蒙着生牛皮,以抵御箭矢和小的滚石。
在云梯队两侧和间隙,是推动着简陋冲车和承载土囊的工程兵。
整个步卒推进队伍的上空,己方的箭雨持续不断,试图将守军死死压在垛口之后。
城上吴军亦不甘示弱,钟离茂看着义军已至城下,开始搭上云梯,立刻嘶声下令:
“放箭!滚木礌石,给我砸下去!”
顷刻间,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地落下,沉重的滚木和棱角尖锐的礌石轰隆隆地滚落。
滚木礌石劈头盖脸地砸下,骨骼被击碎,脑袋如同熟透的寒瓜般爆开,红白之物四溅。
烧沸的热油和金汁倾泻而下,被泼中者皮开肉绽,起满巨大的水泡,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皮肉烧焦的恐怖气味。
正面战场瞬间化作血肉磨盘。
西门激战正酣时,夏侯霸指挥的南门佯攻部队也加大了压力。
鼓噪之声震天动地,箭矢射击连绵不绝,制造出大军压境的假象,迫使守将钟离茂不断从西门抽调兵力增援南门,从而削弱主攻方向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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