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阳光,透过贴着崭新窗花的玻璃,在炕席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策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枕边的手机。
屏幕亮起,林砚书那边似乎天光更早些,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早,砚书。”沈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
“早,”林砚书放下笔,对着镜头笑了笑,“睡得好吗?”
“好得很,梦里都在带你看风景。”
沈策伸了个懒腰,压低声音,
“今天任务艰巨,要开始走亲戚了。你……方便一直在线吗?我带你见识见识我们这儿的‘年初二流水席’。”
林砚书看了眼手边待处理的文件,只是稍一犹豫,便点头:
“好。我这边没什么急事,你把手机放好就行。”
第一站:大伯家——浓酽的砖茶与家族往事
早饭刚过,沈策便被父母催促着出门。他将手机小心地揣进外套内袋,摄像头微微露出,调整好角度。
“策娃,磨蹭啥呢!”沈父在院里喊,声音洪亮。
“来了来了!”沈策应着,小跑出去,低声对手机说,“开始了,先去我大伯家,就在隔壁巷子。”
镜头晃动,穿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村道,拐进一个更宽敞的院子。
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凑上来嗅沈策的裤脚。
堂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烟雾缭绕,茶香扑鼻。
“大伯,大伯母,新年好!”
沈策高声拜年,又依次向几位堂兄堂嫂问好。
寒暄声、让座声、小孩子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小策来了,快坐快坐!”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镜头里出现一位面容与沈父有几分相似、但更显苍老的男人,正是沈策的大伯。
他递给沈策一个搪瓷杯,里面是浓得发黑的砖茶,“喝点茶,暖暖。”
沈策接过,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快速对手机说:
“这是我大伯,以前是村里的支书,最能讲古。”
果然,几口茶下肚,大伯便打开了话匣子,从沈策爷爷那辈逃荒到此地开荒,讲到父辈们如何在大集体时代挣工分,又说到沈策小时候如何调皮掏鸟窝掉进水塘。
满屋子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笑声。
沈策大多时间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
他会悄悄把手机镜头对准说话的人,或者扫过堂屋墙壁上泛黄的奖状和全家福,低声给林砚书做着“同声传译”和背景介绍:
“这张照片是我太爷爷……那个奖状是我大伯当年修水渠得的……说话的是我三堂哥,在县城开货车……”
林砚书隔着屏幕,仿佛也坐在那间充满烟火气的堂屋里,听着那些陌生的乡音讲述着家族的往事,感受着一种扎实、绵长的亲情纽带。
那杯她无法品尝的砖茶,似乎也透过镜头,让她嗅到了那份独特的、属于西北的醇厚气息。
第二站:姑姑家——厨房里的热气与女性话题
在大伯家坐了约莫个把小时,沈策一家便起身告辞,前往下一站
——嫁到邻村的姑姑家。路上,沈策小声说:“我姑姑做的糖油糕和麻花是一绝,每年就盼着这一口。”
姑姑家显然更热闹,孩子更多。沈策一进门,就被几个半大的表弟表妹围住,“策哥策哥”地叫个不停。
沈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发下去,引来一阵欢呼。
女人们大多聚在厨房里忙活,洗菜、切肉、准备待客的饭菜,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蒸汽弥漫。
沈策被姑姑拉进厨房,非要他尝尝刚出锅的糖油糕。
“小策,有对象了没?”姑姑一边麻利地搓着麻花,一边开始了“例行盘问”,声音透过厨房的嘈杂传来。
其他婶娘们也笑着竖起耳朵。
沈策嘴里塞着滚烫的糖油糕,含糊地应着,脸上有点发热。
他赶紧把手机镜头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低声对林砚书说:
“来了来了,年度拷问。我姑最操心这个。”
林砚书在屏幕那头忍不住轻笑,她能想象出沈策此刻的窘迫模样。
沈母在一旁笑着解围:“他啊,心里有数,你们就别瞎打听了。”
姑姑却不肯放过,凑近些,压低声音(但依旧能被手机麦克风捕捉到):
“跟你妈还说悄悄话?听说是个部队里的姑娘?还是文化人?啥时候带回来给姑姑瞧瞧?咱家策娃有福气……”
沈策耳根都红了,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厨房,回到都是男人的堂屋,那里的话题已经从庄稼收成转向了国家大事和年轻人的工作,显然“安全”许多。
他松了口气,对手机说:“吓死我了,我姑这关可不好过。”
林砚书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
她能感受到那份带着八卦和关切的热情,虽然让沈策招架不住,却也是一种亲密的体现。
午宴:流水席与“在线敬酒”
临近中午,姑姑家宽敞的堂屋里摆开了两张大方桌,男一桌,女一桌,满满当当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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