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刮过栈桥断裂处,像一把钝刀在磨人的神经。碎石边缘参差如兽齿,潮水涌上来时泛着铁锈色的泡沫,退下去却留下黏腻的黑痕,像是大地渗出的旧血。陈清雪站在最前,脚底传来一阵阵刺麻——不是错觉,是刑天斧插进裂缝那刻起,她掌心那道猩红轨迹就开始搏动,仿佛体内有根看不见的线,正被什么从海底缓缓拽紧。
黎波靠在礁石上喘气,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他没说话,但右手死死按住左肋旧伤的位置。那里本该只是皮肉愈合的疤痕,此刻却像有链条在皮下转动,每一次震颤都牵扯脊椎深处传来闷响。他低头看去,警服扣子崩开两颗,露出内衬太极衫的一角,纹路竟与脚下岩层裂纹隐隐重合。
“别硬撑。”冉光荣蹲在岸边,左手三枚乾隆通宝贴着耳后疤痕来回摩挲,皮肤下的雷击旧伤泛起微光,“你这身子骨现在就是个信号塔,再往前走一步,怕是要把整个渤海的亡魂都招来点名。”
他话音未落,彭涵汐腋下公文包突然弹开一道缝隙,子母封魂袋鼓胀如活物呼吸。她不动声色地合上搭扣,指尖却微微发抖。刚才那一瞬,她分明听见父亲的名字在袋中低语,不是呼唤,是警告。
“走不走?”陈清雪头也没回,只将刑天斧拔高半寸,斧刃映出水面倒影——可那影子里的他们,脚步慢了半拍,面容模糊,嘴角还挂着诡异笑意。
冉光荣啐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书页,撕成八片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又混着花生米吐出来,撒向桥面裂缝。豆粒落地即燃,爆出细小金焰,照亮了岩层深处一道幽蓝脉络,如同血管般搏动。
“活的。”他眯眼,“这礁石不是石头,是壳。底下有东西在喘气。”
话音刚落,陈清雪已抬腿跃下,靴跟踩碎一片青苔,直扑裂缝中心。她没用全力劈砍,而是将斧柄末端抵入岩缝,任由掌心血线逆流而上,灌入兵器。刹那间,整座栈桥嗡鸣如琴弦绷断,黑水喷涌而出,带着腐腥与焦味,溅在皮肤上竟发出“滋”的轻响,像是强酸腐蚀。
冉光荣甩出哭丧棒,乌木杖头点地画圆,三枚铜钱嵌入八卦方位,形成一道无形屏障。黑水撞上结界,蒸腾成雾,雾中浮现无数人影:穿民国工装的工人、戴镣铐的童子、还有几个身披道袍的老者,双手合十跪拜某尊巨鼎,口中无声诵念。
“丙午雷火局……”冉光荣咬牙,“又是这套老把戏。”
他不再犹豫,左手猛地掐诀,花生米混合辟邪砂扬空而起,化作“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逆阵,哭丧棒顺势一划,地面卦象亮起赤光,硬生生将那股侵蚀之力压回地底。
裂缝彻底崩开。
下方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坡道,壁面覆满青苔状符咒,随水流明灭闪烁,宛如活体经络。众人缓步下行,脚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每踏一步,墙壁上的符文就亮一分,仿佛整条通道都在苏醒。
“这不是人造的。”彭涵汐伸手触碰岩壁,指尖传来温热脉动,“它在吸收我们的体温和心跳,反哺能量。”
刘淑雅仍昏迷在黎波背上,脸颊酒窝忽明忽暗。就在他们行至通道中段时,她嘴角忽然抽搐,溢出一丝蜡油,滴落在地瞬间凝成一朵微型莲花,花瓣舒展,竟传出极轻的童谣哼唱。
“爷爷……他们挖开了眼睛……”
声音戛然而止。
前方豁然开朗。
一座巨型青铜鼎矗立于海底空腔中央,鼎腹鼓动如心跳,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有些名字已被火焰灼烧成空洞,有些则渗出暗红液体,顺着鼎足流入地下河。鼎口飘出一缕灰雾,凝聚成人形——头戴十二旒冠,身披破损道袍,双目空洞,却精准锁定冉光荣耳后疤痕,开口便是古调:
“逆种,你也来了。”
声音不响,却直接钻入脑海,连黎波都踉跄一步,喉间涌上血腥味。
冉光荣没退,反而上前半步,冷笑:“我爹烧了祠堂逃命那天,你们就说我是逆种。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还翻这旧账?”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抽出一页《奇门遁甲》,裹着花生米抛向鼎口。豆粒在空中炸开,化作符纸纷飞,配合左手三枚通宝排出逆阵,哭丧棒重重顿地,河图卦象瞬间成型,银光锁住残魂四肢。
那残魂并未挣扎,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鼎腹一处焦痕——赫然是个孩童掌印,边缘残留着蜡质结晶。
“守界非权,乃债。”它低语,“你既承血脉,便要偿命。”
话音落下,鼎内忽然滴落一滴银液,落入海水即凝成一根发丝,漆黑柔顺,缠绕着一抹朱砂红绳。彭涵汐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打开封魂袋,将其吸入袋中。
几乎同时,刘淑雅全身一震,酒窝爆发出刺目光芒,唇边再次溢出话语,嗓音苍老如王振国亲临:
“和服女子……不该活着离开津门……她带走了钥匙……”
彭涵汐手指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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