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女人的笑容都被捏得变了形,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执拗。
“我妈妈死了……可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啊。”
“他们都等着管理员寄回去的钱活命,我不能倒下,真的不能……”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说服亚当,又像是在自我催眠,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看,我只是死了妈妈而已啊!”
“比起要养五口人的重担,这点伤心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我真没用,连这点打击都扛不住,还想着自杀……我太自私了,要是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亚当无法理解这种逻辑。
死亡明明是最彻底的解脱,是能让所有痛苦和重担烟消云散的方式,却被莱姆当成了“自私”的表现。
而“死了妈妈”这种足以摧毁他的打击,竟被他自己轻描淡写地归为“不值一提”,只因为那些他心心念念要抚养的人。
这太荒谬了。
他想起小时候莱姆抱着半块饼干哭鼻子,想起两人在陨石坑看星图时少年眼里的光,想起莱姆偷偷给受伤的他涂药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个永远带着柔软的少年,终究还是被“责任”缠上了,缠得快要窒息,却连崩溃都要带着愧疚。
“你死了,他们会饿死。”
亚当平静地陈述事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
“活着,才能赚钱。”
莱姆愣了愣,眼泪突然止住了,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茫然、解脱与更深层痛苦的荒诞表情。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母亲的笑容依旧温柔,可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扯了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对啊……我死了他们就活不成了。可我妈妈真的死了啊……那个说要等我赚够钱,就带我们去看草地和河流的妈妈……”
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已既定的事实,然后慢慢从栏杆上爬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他没有再哭出声,只是压抑地呜咽着,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荒谬的话。
“我只是死了妈妈而已……不算什么的,真的不算什么……我得活着,我必须活着……”
亚当站在一旁,看着他自怨自艾又强迫自己振作的模样,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心底却莫名升起一丝烦躁。
夜风将莱姆的呜咽声吹得支离破碎,混杂着基地远处传来的器械轰鸣声,还有记忆里少年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的声音,搅得人心头发闷。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天台,只是脚步比来时慢了半拍。
通讯器里悄悄存下了莱姆的定位——他从不说关心。
但却本能地想确认这个笨蛋不会真的寻死。
对他而言,三天后的改造依旧是唯一值得关注的事,可莱姆……这个被重担压得扭曲的少年,终究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残存过微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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