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依旧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只是那墨被抽尽了所有底色,只剩纯粹的白。
亚当与归寂仍并肩坐在花海中央,背脊挺得笔直,像两截嵌在红浪里的枯木,与苍城的死寂遥遥呼应。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极轻的声音在白雾中炸开,分不清是亚当的低语,还是归寂的沉吟,平淡得像呼吸般自然:“等什么?”
“还等什么?”另一道声音紧随其后,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耗尽所有耐心的钝感,像是自问,又像是追问。
“不等了。”
“等够了。”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凝滞。
白雾似乎被这声音震得微微晃动,彼岸花的红浪轻轻起伏,像是在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终结。
“谁等够了?”疑问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茫然,只剩一种顺水推舟的平静。
“都等够了。”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亚当与归寂同时起身。
玄色西装的衣角与亚当的衣摆轻轻扫过满地彼岸花,带起细碎的红,在无边的白里格外刺眼。
他们并肩向外走去,脚步缓慢却坚定,没有回头。
小院里的红浪在身后渐渐远去,白雾漫过他们的脚踝,顺着裤脚往上爬,却始终无法掩盖那两抹唯一的色彩。
归寂身上玄色的冷寂,亚当眼罩上彼岸花的猩红。
两人走啊走,苍城的白无边无际,脚下的废墟被白烟裹着,踩上去没有半点声响。
周围的人依旧保持着闭眼僵立的姿态,像一尊尊白色的石像,白烟从他们的发梢、衣角不断渗出,与天地间的白融为一体。
没有阻碍,没有停留,亚当与归寂循着某种无形的指引,一步步走向这片白的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白雾忽然变得稀薄了些。
他们停下脚步,缓缓抬头——
那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景象。
无数具僵立的躯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相互支撑、缠绕,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环伺着天空,像是一座无声的祭坛。
每一具躯体都泛着惨白,白烟从他们的毛孔里不断涌出,将整个圆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里。
归寂的骰子头微微偏斜,没有波澜;亚当眼罩下的眼藏着化不开的黑,却也没有丝毫异动。
他们并肩走上前去,一步步踏入圆环的中央。
就在这时,圆环上的躯体忽然开始渗出金血。
那金色的液体顺着惨白的皮肤缓缓流淌。
没有腥臭,没有温度,滴落在地面的白烟上,竟化作了一枚枚血红的彼岸花瓣,缓缓的飘落,在死寂的白里撞出稀稀疏疏的声响。
金血不断渗出,花瓣越积越多,铺在他们脚下,像一层冰冷的绝望。
那花瓣没有丝毫暖意,反而透着与这片白同源的冷寂,与亚当眼罩上的红、归寂身上的玄,在天地间构成了三种泾渭分明的色彩,却又奇异地融入这片绝望的死寂里。
亚当与归寂站在圆环中央,脚下是堆积的金钱,头顶是惨白的躯体,周围是漫无边际的白雾。
他们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两尊被遗忘的石像,等着这场无意义的祭奠,走向最终的终结。
“向不再欢笑的世界”
“致以哀悼”
【这年镜流106岁,你103岁】
【这场战争持续了90年,带来了90年的恐惧,也带来了90年的麻木】
白雾依旧在圆环周围翻涌,金血化作的彼岸花瓣簌簌堆积,漫过脚踝时带着刺骨的寒凉。
“负创神……毁灭【纯美】的绝灭大君”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不是疑问,而是尘埃落定的陈述。
话音落下的刹那,亚当周身忽然卷起狂风,玄色衣袍无风自动,原本的纯色布料竟快速晕开鎏金纹路,黑金色打底如暗夜缀星。
一朵朵彼岸花以金线绣缀,花瓣边缘泛着冷冽的光,从肩头蔓延至下摆,华贵得令人窒息。
他抬手扶了扶眼罩,猩红的彼岸花图腾在黑金色衣袍的映衬下,更显妖异而高贵。
眼罩下的眼藏着化不开的虚无,曾经的牵挂与等待,早已在九十年的死寂中凝练成毁灭的执念。
归寂的骰子头微微转动,咔哒声打破凝滞:“毁灭【纯美命途】本身吗?向您致敬,负创神。”
这句话像是一道开关,圆环上僵立的躯体齐齐震颤,金血喷涌的速度骤然加快。
化作的彼岸花瓣不再飘落,而是朝着亚当聚拢,缠绕上他的衣袍,与金线绣成的花影重叠,仿佛活了过来。
白雾在他周身自动退散,露出一片纯粹的血红,虚无的气息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溢出,却并非吞噬一切的黑暗,而是触手可及的绝望、专属于绝灭大君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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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后平移】
【在镜流23岁那年,她终于以拼尽全力,将那丰饶令使斩杀】
【在那时,她衣锦还乡了吗?好像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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