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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仍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像尊被红浪裹着的石像。
周遭的色彩忽然开始极速褪去。
晨雾的灰、野草的绿、残剑的铁色,都像被无形的手抹去,一点点消融在一片刺目的白里。
空气里漫出阵阵白烟,轻柔却决绝,遮了日影,盖了院墙,将整个天地都浸在一片单调的白中。
唯有两种红,在这片白里扎得愈发鲜明。
满地彼岸花的暗红,像凝固的血,热烈又冷寂。
还有他眼罩上那朵彼岸花的红,与花海遥相呼应,成了这无边白幕上唯一的点缀。
白烟缭绕,红浪依旧翻涌,亚当没动,依旧垂着眼,连呼吸都没乱半分。
看得见的白,看不见的黑,于他而言,本就没什么不同。
就在这时,白烟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踩在花瓣上,没发出半点声响。一道身影穿过白雾,走了进来。
是个人身,顶着颗棱角分明的骰子头,身上散发出阵阵白烟。
他身着玄色西装,肩线挺拔,周身没什么多余的气息。
只带着种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平静,一步步走到花海边缘,停下了脚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被彼岸花围在中央的亚当。
骰子头微微偏斜,没什么波澜,像在看一块顽石,又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白烟在两人之间流动,两种红在白幕上静静对峙,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花瓣簌簌的轻响,和彼此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白烟漫过脚踝,亚当依旧坐着,背脊没弯半分。
亚当忽然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片白与红中格外突兀,掌心向上,没有力道,也没有期盼,声音平淡得像融入白雾的叹息。
“向这个不再欢笑的世界”。
归寂站在花海边缘,玄色西装的衣角被风拂得微晃。
他看着亚当伸出的手,沉默了片刻,指尖微动,缓缓抬起手,与亚当的手隔着半丈白烟遥遥相对,语气冷寂无波,却字字清晰。
“致以哀悼”
两双手悬在半空,中间是漫无边际的白,脚下是铺天盖地的红。
没有触碰,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两句简短的话,像两颗石子投入死水,没激起半点涟漪,却让这片死寂的天地,多了一丝同频的孤绝。
亚当的手没放下,归寂的手也没收回。
白烟缭绕中,彼岸花簌簌作响,两种红依旧扎眼,两个身影一坐一站,像两尊被绝望包裹的石像。
共同对着这无喜无悲、无生无恋的世界,行着一场无声的祭奠。
白烟裹着红浪,两双手依旧悬在半空,遥遥相对。
归寂的骰子头微微偏斜,玄色短打的身影在一片白红之间,像块冷硬的铁。
他盯着亚当被眼罩遮住的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种穿透白雾的穿透力。
“【纯美】的【虚无】”
亚当的手没动,背脊依旧挺直,嘴里只吐出一个字,轻得像呼气,却重得砸在死寂里:“恨”。
归寂的动作顿了顿,骰子头微微前倾,语气里第一次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置信:“什么?”
白烟翻涌得更烈,彼岸花的红在白幕上晃得愈发刺眼。
亚当重复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斩钉截铁的冷
“恨”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情绪的波澜,只有这一个字,在无边的白与红之间回荡。
撞在白雾上,撞在花海上,撞在归寂那颗棱角分明的骰子头上,最终消散在这片连欢笑都早已绝迹的天地里。
归寂沉默了,垂下的手悬在身侧,白雾添了几分复杂。
亚当依旧坐着,仿佛刚才吐出的不是“恨”,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呓语。
唯有眼罩上的彼岸花,红得愈发浓烈,与满地花海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冷寂。
白雾像是凝滞了,彼岸花的簌簌声也弱了几分。
归寂悬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骰子头的棱角在刺目的白里映出冷光,语气里的茫然褪去些许,添了层沉郁的探究:“为什么?”
这三个字不重,却像凿子敲在空寂的天地间,回音裹着白烟漫开,拂过亚当膝头的花瓣。
亚当没抬头,眼罩下的眼依旧藏着化不开的黑,指尖轻轻摩挲着一片彼岸花的花瓣,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蔓延。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白雾又浓了几分,才缓缓开口,声音淡得像被风吹散的絮。
“恨光来又走,恨暖抓不住,恨看得见的绝望,比看不见的黑暗更磨人。”
他顿了顿,指尖用力,花瓣在掌心微微蜷缩,留下暗红的印痕。
“恨这世界给过念想,又亲手碾碎,恨连绝望都要被铺成触手可及的模样,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归寂的骰子头没动,玄色西装的衣角被风拂得微晃。
白烟里,他的声音依旧冷寂,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沉:“恨【纯美】?恨【虚无】?还是恨……这无意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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