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亮得均匀，赞达尔快步走来，指尖还夹着份数据板：“听说俱乐部#81号会员要来空间站，亚当，你怎么看？”
亚当闻言抬眼，声线平稳：“没意见。”
“她叫阮梅，生物领域的专家。”赞达尔滑动数据板，“课题好像和【繁育】有些关系。”
话音刚落，通道口出现一道身影。阮梅穿件仙舟的服饰，长发束在脑后，手里抱个阮，脚步轻而稳。
赞达尔率先上前，满是谦虚的伸出手：“我是赞达尔·壹·桑原，天才俱乐部第一席。”
阮梅抬眼的瞬间，指尖微顿——眼前人，是亲手创造了星神的存在。
原本冷淡的神色骤然被震惊冲散，瞳孔微缩，目光掠过亚当，又落回赞达尔身上，声音清冽却带了丝起伏：“黑塔说空间站会给我个惊喜，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惊喜。”
她收回目光，对着赞达尔颔首致意，神色重归平静，却难掩眼底残留的讶异。
“下层有我的临时实验室，想请各位帮个忙，对我的课题指导一下。”阮梅转身往通道深处走，步伐依旧稳健。
亚当和赞达尔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阮梅领着两人进了部超大电梯，金属舱壁泛着冷光，下降时只有轻微的失重感。
门一开，一条长长的平台铺在眼前，地面上密密麻麻堆着虫子的尸体，甲壳碎成细片，泛着暗沉的光。
三人踏着碎壳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
尽头是座超大的圆形平台，中央嵌着环形控制台，四周立着透明培养舱。
每具培养舱里，有许多蓝紫色的虫子，外壳泛着细密的光泽，正安静蛰伏。
“我的课题是【繁育令使】
赞达尔凑近看了看，抬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语气带着凡人的笃定：“人再笨，还能创造不了令使吗？”
阮梅没接话，只是调出舱内数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目光重新落回虫子身上，那冷淡的神色里，多了分对眼前两人的隐然期许。
刚站定，身后骤然袭来一阵腥风，巨大的虫影遮天蔽日，口器闪烁着骇人的蓝光。
亚当抬手，黑雾瞬间凝聚成一柄镰刀，精准钉穿虫脑，将其死死钉在平台边缘，虫躯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阮梅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那柄雾气镰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震惊：“【终末】的令使？”
赞达尔挑眉，绕到虫尸旁打量：“这虫子倒是比培养舱里的凶多了。”
赞达尔要凑到镰刀边，指尖刚要触碰，被亚当轻轻按住。
“别碰，雾气有残留侵蚀性。”他收回黑雾，镰刀消散在空气里。
阮梅缓过神，指尖划过控制台，调出更多紊乱数据：“这是就是我的课题，也是我需要帮忙的地方。”
“它现在只能存在60秒，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它存在时间延长呢？”
“当然有了”
两人的讨论越来越深入，一串串陌生的术语、复杂的公式飘在空气里，像天书般晦涩。
亚当站在原地，目光扫过两人专注的身影，又落回培养舱中蛰伏的蓝紫色虫子身上，沉默片刻，终究没插话。
那些专业的话题，他本就无意介入。
亚当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踏着碎壳转身，脚步声轻得没惊动任何人。
通道里的虫尸残骸在冷光下泛着暗沉，空旷的回响里，还能隐约传来两人的反驳与推演。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悄然漫开，亚当走出通道，径直走向黑塔的办公室。
暖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伴着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
开门时，黑塔正趴在桌上写写画画，见他进来，抬眼笑了笑：“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赞达尔没拉着你讨论阮梅的课题？”
亚当在桌旁坐下，声线平稳：“他们聊得专注。”
黑塔放下笔，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说起来，我正有个想法——想向博识尊提问。”
她指尖点了点桌上的计划书，语气带着几分探究，“我想问，何为神性？”
亚当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丝笑意，浅得像星尘掠过天幕。
黑塔立刻捕捉到这抹笑意，挑眉追问：“你笑什么？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亚当收回目光，落在她亮闪闪的眼睛上，声线依旧平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从容：“等赞达尔来。”
黑塔愣了愣，随即撇撇嘴，伸手敲了敲他的胳膊：“还卖关子？”她重新拿起笔，在计划书上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行，等他来了，看你们俩能说出什么花样。”
办公室里的暖光落在两人身上，计划书摊开在桌面，【智识】象征符号在纸页上静静躺着，仿佛在等待那个关于“神性”的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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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平台上，巨大培养舱里的蓝紫色虫子不再是短暂蛰伏，而是舒展着外壳，泛着温润而稳定的光泽。
屏幕上的存活时间不断跳动，最终定格在“7200秒”，再无溃散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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