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机场的时候,雨小了些,但天还是黑得跟锅底似的。
凌晨的机场,国际出发厅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
灯光只开几盏,照得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
“要是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有三长两短,我……我饶不了你!”
西比尔把阿尔杰交给普拉秋斯,就急匆匆跑去协调飞机和联络杭州那边了。
她跑开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千万别再出幺蛾子”。
普拉秋斯扶着阿尔杰在冰凉的金属椅子上坐下。
阿尔杰没说话,只是靠进了椅背,闭着眼。
他脸上那些血迹被雨水冲淡了,留下些浅褐色的痕迹,衬得脸色更白。
那身平时总是笔挺昂贵的定制风衣这会儿皱巴巴、湿漉漉地裹在身上,像块用了很久的抹布。
普拉秋斯瞥了一眼,心里嘀咕:这衣服干洗费……应该够自己去杭州吃一个月的大餐了。
过了几分钟,阿尔杰脑袋微微歪了一下,靠在了普拉秋斯的肩膀上。
普拉秋斯身体一僵,没敢动。
他能闻到对方头发上混合着雨水和一丝淡淡血腥气的味道,还有某种很贵的古龙水残存的尾调。
这场景有点诡异,两个浑身湿透的大男人在空无一人的机场里,一个靠着另一个睡觉。
要是被某些人看见,准能编出八百个版本的绯闻故事。
他抬起左手,撩了撩自己额前湿漉漉的刘海,冰凉凉的。
他侧头,看着右边阿尔杰闭着眼睛的侧脸。
睫毛挺长,鼻梁很高,即使这么狼狈,睡相居然还挺安详?
普拉秋斯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大爷也真是命苦。
平时前呼后拥,吃个饭都讲究餐桌礼仪,这会却落得跟自己这倒霉鬼挤在机场的椅子上,连个毛毯都没有。
思绪有点飘。
他想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日子,想起了英尼格蒙庄园,想起江云镇,想起那些差点死掉但偏偏死不掉的瞬间。
他每次都稀里糊涂地活了下来。
靠运气?靠别人?还是靠身体里那个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特级生,听起来挺唬人,可他自己最清楚,玩意儿就跟游戏里抽到的SSR卡一样,看着金光闪闪,用起来,经常是不知道技能该怎么放。
杭州那边……维克多、安、格里高利,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黑塔会主席莉迪亚,他们应该已经上路了吧?
面对双王,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月影残党,那边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没自己这个半吊子在场,他们会不会……更顺利点?
毕竟自己好像总是跟“意外”和“麻烦”绑在一块。
这个念头让他有点沮丧。
像小时候考试,明明他很努力复习了,又总莫名其妙去担心自己拖了一个班平均分。
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好像又有那么一小撮火苗不安分地窜动了一下。
万一……万一呢?
万一自己这次能真的做点什么?
不是靠别人救命,没有什么犹豫,就是靠自己想清楚,然后堂堂正正去做。
他已经18岁了,好歹也是个有自己脑子的青年了。
这么想着,那火苗又旺了点,带着点跃跃欲试的痒。
就在他脑子里各种念头打架的时候,一个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贴着他左边耳朵响了起来。
“哟……我亲爱的哥哥,这场景可真温馨呀,落难王子与他的……呃,忠犬?”
普拉秋斯脖子上的汗毛瞬间立正。
他僵硬地把脖子转向左边。
明明候机厅大片区域都隐在黑暗里,可他就是能清晰地看见,就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瑟伦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
小魔鬼今天穿了身浮夸的暗红丝绒礼服,身下是黑色短裤,又配了黑色的裤袜,领口别着个钻石胸针,竖瞳在昏暗中幽幽发亮。
他一只手抵着下巴,歪着头,正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有点像看热闹,又有点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玩具,总之让普拉秋斯浑身不自在。
“你……”
普拉秋斯压低声音,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有大动作,怕惊醒右边的人,“你怎么又来了?看我笑话能不能挑个好点的时间地点?”
他感觉自己的脸对着瑟伦,表情一定很扭曲。
瑟伦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话?怎么会呢,我是来关心你的呀。”
他晃了晃没穿鞋的双足。
“看你这么纠结,一边担心自己是个累赘,一边又忍不住想往前凑,像只围着烤肉转圈又怕烫嘴的小狗,多可爱。”
“你才小狗!”
普拉秋斯下意识反驳,声音稍微大了点,阿尔杰在他肩膀上动了动。
普拉秋斯立刻噤声,屏住呼吸,等阿尔杰的呼吸重新平稳,才继续用气声对瑟伦说:“少废话,有屁快放,我这还扶着病号呢!”
“病号?”
瑟伦瞥了眼靠在他肩膀上的阿尔杰。
“冯·克劳斯家的继承人,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之一,这么脆弱可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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