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志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僵住。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从未听闻霍家军的腰牌有什么特殊标记。可——万一呢?他眼珠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视线慌乱地扫过御前冰冷的地砖,用尽了毕生的定力,才死死锁住脖颈,没有让自己往梁王的方向看去一眼。
没有万一!他双手在宽大的官袍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大腿的皮肉里,尖锐的痛楚勉强维持着他摇摇欲坠的清醒。他必须相信梁王殿下,他只能相信梁王殿下——否则,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高台之上,元崇帝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眸色深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响在众人耳畔,“既然霍卿言之凿凿,言及腰牌内有玄机,那便……展示给众卿看看吧。”
“臣,遵旨。”霍骁声线平稳,甚至未曾回头,只向身侧的亲卫杨树递去一个极淡的眼神。
杨树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扯下了自己腰间那枚伴随他出生入死的腰牌。他目光如铁,狠狠烙在跪伏于地、瑟瑟发抖的陈鸿志背上,几乎要将他烧穿。玄铁牌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光弧,正面“霍”字苍劲如刀,背面铭文森然罗列。
众臣屏息凝神,目光皆聚焦于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铁牌,心中疑惑渐生——这上面,除了岁月的刮痕与征战留下的磕碰缺口,哪里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却见杨树的手指掠过铁牌,探入其下悬挂的玄黑穗绦中细细翻找。片刻,他捏住其中一根,高高举起——
日光下,那根看似普通的绦丝,竟折射出一缕金芒,沿着丝线的脉络悄然流转,隐现不定
“启禀陛下,”杨树声如洪钟,“我霍家军每块腰牌的穗绦中,皆混编了一根特制金丝。平日垂挂时与常丝无异,唯有在日光下特定角度细看,方能显现。此标记,造不得假,也无人能仿!”
当那一线金芒刺入眼帘,陈鸿志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双膝一软,“咚”地一声瘫跪在地。完了。彻骨的寒意沿着脊椎急速蔓延,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成为他脑海中唯一的亮光——认下!将这泼天的诬陷之罪独自扛下!唯有如此,远在梁王府掌控中的一家老小,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他再不顾什么官仪体统,手脚并用地在冰冷地上向前爬行,姿态狼狈如丧家之犬。额头一下下重重磕在坚硬的砖面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响,转眼间便是一片青紫。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臣罪该万死!臣一时糊涂,利令智昏,构陷忠良!臣罪该万死啊!”
元崇垂眸俯视着脚下这丑态百出的臣子,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
“陈卿这是为何?朕,还什么都未曾定论呢。”
陈鸿志闻言,磕头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又以更猛烈的姿态继续,前额已是血肉模糊。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后又幡然悔悟:
“臣……臣嫉恨霍将军战功赫赫,蒙蔽了心智,才想出这般拙劣计策构陷于他!一切都是臣的过错,臣万死难辞其咎!”
陈鸿志咬死了是个人恩怨,将所有的罪责死死揽在自己身上,绝口不提梁王半字。
场上一时寂静,谁都知道陈鸿志不过是区区兵部侍郎,若无天大胆量,岂敢独自构陷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他背后定然有人。
可他一力承担,若拿不出更确凿的证据,即便霍骁心知肚明幕后主使是梁王元彻,一时也难以深究,局面顿时陷入了僵持。“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道声音陡然打破沉寂,只见左相左丘然缓步上前,小臂缠着的纱布上犹有点点血迹。他身后跟着一名垂首不语的青年,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元崇眯了眯眼,心中暗忖左丘然此时出列的意图,面上却不动声色:“左相有何事奏报?”
左丘然领着身后青年一同跪下,声音清亮:“回禀陛下,臣已查明策划此次秋猎刺杀的幕后主使!”
“哦?”元崇眉梢微挑,心下诧异——左丘然竟公然与梁王对立?这倒是有趣。若能坐观两虎相斗,日后清算起来,倒也省力不少。
“臣身后之人,正是梁王府客卿凌尧。”左丘然侧首,对身后的青年低斥,“还不将你所知如实禀报陛下!”
当看清那青年面容的刹那,元彻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杀意迸现,一贯的温润假面应声碎裂。凌尧!——他几乎将这名字碾碎在齿间。早知如此,那夜就该直接扭断他的脖子,以绝后患!这卑贱的乡野匹夫,竟敢反咬一口?
“陛下,”凌尧伏跪于地,声音却异常清晰,“草民原是梁王府上门客,半月前偶然听得梁王与暗卫密谋,言道秋猎行刺若成,便可顺势登基;若不成,亦可将罪责推予霍骁将军,离间陛下与忠良!”
他半是推测半是编造,说得煞有介事。元崇却仍存疑虑:区区客卿,如何能窥得这等机密?且看此人还能吐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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