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今日诗会共设三轮命题,皆以抽签方式选定。”江清晏抬手示意侍女将盛有纸签的木匣奉上,温言道:“匣中命题皆由在座几位评委亲拟。”他话音方落,四下便响起一阵低语,才子们皆伸长脖颈望向那方木匣。
言毕,他转向身侧的梁王,含笑相邀:“这第一轮的题目,便请梁王殿下为大家揭晓。”
元彻欣然起身,“那本王便却之不恭了。”他信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在匣中略一停留,取出一笺。展开时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他朗声宣读:“第一轮以‘雪’为题,请诸位即兴创作。”
听闻此题,凌尧心头悬石终于落下——他恰记得几首咏雪佳作,正好一用。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窸窣声。才子们或捻须蹙眉,或执笔踌躇,唯凌尧从容不迫地斟了一杯新酒。他目光掠过那些抓耳挠腮的学子,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他唇角微扬执起狼毫笔,在端砚上轻轻一蘸,行云流水般在纸上落下一诗。
此时席间已陆续有人吟诵新作。一位重臣之子王冕率先起身,向四周拱手道:“在下不才,愿抛砖引玉。适才得诗一首,名曰《问雪》:‘翩然何处来,疑是九天尘。落地无寻处,空留一片真。’”
诗音方落,满座喝彩:
“此诗空灵见性,无中生有,妙极!”
此诗一出,不少才子顿生退意。王冕环视四周,见无人应战,心中暗嗤:这些庸才,平日自诩饱读诗书,此刻却鸦雀无声。
“不知在下拙作,可否与王郎君一较高下。”凌尧将诗稿递给身旁的侍女。
那侍女低垂着眼,碎步疾行至右相席前奉予右相。唐成舟接过诗稿,起初只是随意一瞥,随即坐直了身子。他扶着案几的手指微微发颤,忽然拍案而起:“妙哉!当真妙哉!”急将诗稿传与邻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文豪接过诗稿,颤声念道:“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诵至“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时,声调陡然激昂,连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此句写尽大雪磅礴气韵,豪情纵横,实乃神来之笔!”
一时间,望文阁中一片哗然。有人反复吟诵着“天仙狂醉”,有人击节赞叹,更有人迫不及待地向邻座打听这凌尧是何许人也。方才出尽风头的王冕,此刻早已无人留意。
江晚宁瞧着这般光景,轻笑低语:“这下可真成了抛砖引玉。”霍骁默然执壶,为他斟满空杯,依旧静默如初。
“如此,第一轮便是凌郎君拔得头筹了。”
江清晏与几位评委低声商议片刻,见席间再无人献上新作,便整袖宣唱,声音温润如玉。
第二轮的命题是“空山”。凌尧此轮并不打算出手——他脑中记诵的诗词虽多,但切合此题且能惊艳四座的却寥寥,更不及他第一首那般石破天惊。因而他只静坐席间,白玉指尖徐徐转着青瓷酒杯,并未展纸提笔。
众人见凌尧迟迟未有动作,渐渐有人试探着吟出己作。青衣书生摇头晃脑诵罢,对面紫衣公子立即击节相和,虽不乏清雅之句,却总觉笔力平平,未成气候。烛火摇曳,在宣纸上投下晃动的人影,直至第二轮终了,凌尧仍旧沉默如塑,几位评委相视苦笑,只得矮子里拔高个,择出一位胜者。
“第三轮命题——‘凌霄’。”唐成舟作为终轮命题的抽选人,肃然起身,沉香木案上的烛火被他衣袖带起的风拂得明灭一瞬,“此轮结束后,将决出本届诗会魁首。魁首之作,不仅刊印传颂,更将直荐翰林院,授特荐之衔!”
此言如石入静湖,霎时激起满堂哗然。席间顿时响起一片窸窣声,才子们交头接耳,眼中灼灼,尽是跃跃欲试之色。免试入翰林——谁不心动?
凌尧神色一凛,指节无意识收拢,终于到了。
他等的就是此刻。原着之中,江晚宁正是借此诗会踏入仕途。今夜,他必要抢下这份机缘!
“时辰已到,诸位请动笔吧。”唐成舟环视席间跃跃欲试的众人,满意地捋须落座。廊外月色如水,倾泻在庭前石阶上,恍若铺了一层薄霜。
凌尧凝神静气,脑中飞速掠过无数诗行,搜寻着那一句足以定鼎乾坤的“凌霄”之句。
一旁的元彻漫不经心把玩着扇上垂落的青金石流苏,宝石在他修长指间折射出幽蓝光芒。他余光掠过凌尧微蹙的眉间,神色未动。他从不把赌注押在一人身上——这诗会之中,除了凌尧,他尚有另一枚暗棋。目光不经意般扫过第二轮胜出那名貌不惊人的青衫书生,元彻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凌霄”一题,意蕴双关。既可咏花,亦可言志。
席间才子或低吟或疾书,陆续献上诗作。宣纸翻动声、墨块研磨声、此起彼落的吟诵声交织成片:
“谩道依松有傲枝,攀援亦为展雄姿。丹心片片灼碧霄,谁言借力不算痴?”
“平生自有凌霄志,敢踏青云第一梯。纵使浮云遮望眼,九霄鸾凤肯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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