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抱着文件，踩着帆布鞋在走廊里狂奔，裙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时钟的指针滴答作响，像是在催命，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
她冲进行政部，好在这会儿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她的狼狈。她手脚麻利地打开复印机，将文件一份份放进去，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好几次都差点把文件放反。
“快点，再快点！”苏软一边复印，一边在心里默念。复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张张印好的文件，她顾不上整理，先把所有文件都复印完，然后抓起翻译软件，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快速查询。
让她惊喜的是，陆时衍留下的中文注释虽然潦草，却精准标注了核心术语的含义，省去了她不少时间。她顺着注释的思路，快速梳理文件的逻辑，将重点内容用荧光笔标出，再按照顺序整理成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她终于把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好，装订成册时，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向最后一分钟。
“呼——”苏软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抓起文件就往会议室跑。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高管们低声交谈的声音，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苏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瞬间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视。
陆时衍坐在主位上，穿着黑色西装，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陆总，各位领导，文件整理好了。”苏软小心翼翼地走到会议桌旁，将十份文件依次分发给在场的高管。
她的动作不算熟练，分发到中间时，不小心绊到了桌腿，身体一个趔趄，手里剩下的几份文件瞬间散落一地。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毛手毛脚的，这就是陆总找的新秘书？”
“看着也太年轻了，一点职场经验都没有，怕是连会议流程都不懂吧？”
“我看啊，用不了三天就得被辞退。”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苏软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连忙蹲下身，飞快地捡文件，手指因为着急而有些僵硬，好几次都抓不住纸张。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帮她捡起了散落的文件。苏软抬头，撞进陆时衍深邃的眼眸里。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却在触及她泛红的眼眶时，微微顿了一下。
“谢谢陆总。”苏软小声道谢，接过文件，快速将剩下的分发给大家，然后局促地站在陆时衍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陆时衍没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文件，翻看了起来。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苏软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她能感觉到，在场的高管们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毕竟，她只是个没经验的应届生，十分钟整理好一份全是专业术语的英文文件，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过了几分钟，陆时衍终于放下文件，抬眸看向在场的高管：“各位，对这份文件有什么疑问吗？”
高管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刚才他们翻看文件时，发现里面的重点标注清晰，逻辑条理分明，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整理出来的。
“既然没疑问，那就开始开会。”陆时衍的语气平淡无波，目光却在苏软身上停留了一瞬，“苏秘书，记录会议要点。”
“是！”苏软连忙拿出笔记本和笔，集中注意力听着高管们的发言。
会议内容涉及公司的重大项目决策，全是专业的商业术语和复杂的数据分析。苏软听得有些吃力，只能飞快地记录，尽量把关键信息都记下来。
中途，市场部总监突然提问：“陆总，关于东南亚市场的拓展计划，您之前提到的预算分配，具体方案是什么？”
陆时衍抬眸，看向苏软：“苏秘书，把我昨天整理的预算方案递给李总监。”
苏软心里咯噔一下。她根本不知道什么预算方案！昨天她刚拿到面试通知，今天第一天来，哪里见过什么预算方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笔，手心全是冷汗。高管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怎么？找不到？”陆时衍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作为秘书，连基本的文件管理都做不到？”
苏软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这是陆时衍在故意刁难她。可她真的不知道这份文件在哪里，难道就要因为这个被辞退吗？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帮张奶奶跑腿时，张奶奶塞给她的那个文件袋里，除了黑卡，还有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当时她没在意，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难道那就是预算方案？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那个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东南亚市场拓展的预算方案，上面还有陆时衍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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