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分,北兴观的青瓦飞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山门外两株古柏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鬼魅张牙舞爪。济公摇着破蒲扇,与马玄通老道并肩而行,脚下枯枝败叶被踩得簌簌作响。
马道爷,你说这北兴观里真有妖精?济公忽然驻足,仰头望着观门上方匾额上玄门清修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在暮色中泛着暗金光泽。
马玄通捻须微笑:圣僧有所不知,我师弟陈玄亮素来道心坚定,若非真遇妖邪,断不会轻易求援。方才他在衙门所言铁佛寺之事,恐非虚言。话音未落,忽听得观内传来阵阵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二人加快脚步,推开虚掩的观门。但见院中青石板路两侧点着几盏气死风灯,灯影摇曳间,东配房窗纸上映出个蜷缩的人影。济公忽然吹了声口哨,惊起屋檐下一群夜枭,扑棱棱飞向夜空。
何人在此喧哗?西配房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但见个青衣道童提着灯笼走出,见了马玄通忙跪倒行礼:师伯来了!师父他……他方才还疼得直打滚,这会儿倒安静些了。
马玄通闻言色变,快步抢入东配房。但见陈玄亮躺在床榻上,面色青紫如墨,额角渗出细密冷汗,竟比午后分别时又加重了几分病势。床头案几上摆着个青瓷药碗,碗中残留着几粒乌黑药丸,散发着淡淡苦味。
师弟这是中了妖毒!马玄通抓起陈玄亮手腕诊脉,忽然转头对济公道:圣僧可还记得那九转还魂丹?
济公正蹲在墙角研究蜘蛛网,闻言头也不回道:不是早说了么?那药丸被我出恭时拉在路边田埂上了,这会子怕是成了蚯蚓的点心。说罢忽然凑到陈玄亮跟前,鼻翼翕动:好重的尸气!怕不是要化作厉鬼?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陈玄亮忽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竟泛着幽蓝光芒,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指甲瞬间暴长三寸,在床沿抓出五道深痕。马玄通大惊失色,反手抽出背负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三更鼓响时,陈玄亮忽然直挺挺坐起,口中发出非人般的嘶吼。济公却在这时打了个酒嗝,从怀中摸出块黑乎乎的药饼:瞧瞧,这才是正宗的伸腿瞪眼丸!吃下去保管你一伸腿一瞪眼,立刻见阎王!
陈玄亮闻言忽然安静下来,鼻翼翕动间竟真将药饼嗅了嗅,忽然张口吞下。不过片刻,但见其肚腹间隆起个拳头大的肿块,在皮肤下游走不定。济公伸手在肿块上一点,只听的一声,肿块竟化作股黑气从口鼻喷出,在半空中凝成个狰狞鬼脸。
好妖孽,还不现形!马玄通宝剑一挥,剑尖忽然窜出三尺剑芒,将那鬼脸劈作两半。鬼脸发出凄厉嚎叫,忽然化作无数黑色甲虫,四散奔逃。济公见状哈哈大笑,破蒲扇往空中一挥,竟卷起一阵狂风,将甲虫尽数卷入房梁缝隙。
此时陈玄亮已能开口说话,气息虚弱道:多蒙圣僧搭救……只是这妖气来处,还在铁佛寺中……话音未落,忽听得屋檐下传来异响。济公耳朵一动,忽然指着床底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在道爷房中藏头露尾?
但见床下缓缓爬出两个汉子,生得膀大腰圆,一个满脸横肉,另一个眼角有刀疤,正是铜头罗汉项永与乌云豹陈清。二人见了马玄通,竟也不行礼,反而狞笑道:老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各自抽出钢刀,刀锋在灯影下泛着幽蓝光泽。
马玄通宝剑一横,冷笑道:两个毛贼也敢在玄门圣地撒野?话音未落,项永已挥刀劈来,刀势如狂风骤雨。马玄通不慌不忙,身形微侧便让过刀锋,反手一剑点中项永手腕。项永惨叫一声,钢刀当啷落地。
陈清见状大惊,忽然从腰间摸出把匕首,寒光闪闪直取马玄通后心。济公却在这时打了个酒嗝,破蒲扇轻轻一挥,竟将匕首扇得偏了方向,钉在梁柱上嗡嗡作响。陈清正要再攻,忽觉腿弯一软,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济公忽然蹲下身,与陈清对视:你二人半夜三更藏人床底,莫不是想偷道爷的丹药?说罢竟从陈清怀中摸出个小瓷瓶,正是马玄通先前赠给陈玄亮的九转还魂丹。
项永见状大惊失色,忽然暴起发难。但见其浑身肌肉暴涨,竟生出片片铜锈般的光泽,原来他练就了铜皮铁骨的横练功夫。马玄通宝剑砍在其身上,竟只迸出点点火星。
圣僧小心!马玄通话音未落,项永已一拳击向济公面门。但见济公不躲不闪,反而张开嘴巴咬向项永拳头。只听一声,项永竟疼得大叫起来——原来济公一口咬下,竟生生咬掉块铜锈!
陈清见势不妙,忽然从怀中摸出包药粉,挥手撒向空中。但见药粉遇风即燃,瞬间化作团团绿火,将屋内照得通明。马玄通见状大惊:是妖火噬魂散!正要运功抵挡,忽见济公打了个响指,那绿火竟忽然倒卷而回,反而将陈清烧得满地打滚。
雕虫小技!济公忽然站起身,破蒲扇指向屋顶。但见房梁上忽然垂下根蛛丝,蛛丝尽头竟粘着粒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在妖火中熠熠生辉。陈玄亮见状大喜:此乃我家传至宝月魄珠,专克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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