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济公刚走到十字街口,正值晨雾未散,青石板路上凝着夜露,两旁店铺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混着早点铺热气腾腾的蒸汽,倒像是给这清晨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济公摸了摸肚皮,昨夜在德兴店喝的那坛酒还带着余劲,此刻倒有几分饿了。他抬眼一瞧,十字街东头“三义居”酒馆的幌子正迎风招展,便晃着破蒲扇往那边走去。
正走着,忽听得前面一阵喧哗。济公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官兵正押着两个人往县衙方向去,那两人不是柴元禄、杜振英是谁?只见他们被铁链锁着,衣衫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一夜未得安生。济公眼珠一转,忽地想起昨夜在茅房那档子事,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且说柴元禄、杜振英二人,昨夜在德兴店东配房等济公出恭,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柴元禄是个急性子,拍着桌子道:“杜贤弟,你说这和尚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咱们去瞧瞧!”杜振英也觉蹊跷,便随他出了门。二人走到茅房前,只见伙计提着灯笼在门口发愣,见了他们便道:“二位爷,你们那和尚进去就没出来,莫不是遁地走了?”
柴元禄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快带我们去屋里瞧瞧!”三人火急火燎赶回东配房,推门一看,只见炕上包袱散乱,海捕文书竟不翼而飞!柴元禄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喊来掌柜。那掌柜杨国栋是本地三班总头,素来威严,听了伙计禀报,当即沉下脸来:“好你们两个,定是那和尚杀了上房的秃头和尚,偷了文书跑了!”
原来上房住着个游方和尚,生得面如重枣,眉眼凶恶,昨夜还与伙计说笑。此刻伙计推门进去,只见那和尚脑袋滚在地上,身子还坐在椅子上,鲜血溅得满墙都是,吓得伙计连滚带爬跑出来,连话都说不利索。杨国栋拍案而起:“封店!莫让这两个同伙跑了!”一时间,店里住客全被惊动,纷纷提着灯笼出来看热闹。
柴元禄急得满头大汗,拉着杜振英道:“贤弟,咱们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乱着,忽听得外面官兵喊威武,却是县衙的刘头带着衙役到了。刘头是个老差事,见了这场面,皱眉道:“先锁了这两个人,带到县衙再说!”说罢便抖开铁链,“哗啦”一声锁在柴、杜二人脖子上。
柴元禄又气又急,骂道:“好个和尚,害得我们好苦!”杜振英却扯他衣角,低声道:“柴兄莫急,且看和尚如何化解。”正说着,忽听得人群外传来一声笑:“好热闹啊!”众人回头一看,正是济公摇摇晃晃走来。他见了柴、杜二人,摇头晃脑道:“二位班头,怎的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昨夜偷鸡不成?”
柴元禄气得直瞪眼,道:“和尚你还有心说笑?我们被你害得好苦!”济公却不理他,转身对刘头道:“刘头,借一步说话。”刘头见他疯疯癫癫,倒有几分忌惮,便随他走到墙角。济公压低声音道:“我且问你,昨夜上房那和尚可是被人用刀割了脑袋?”刘头一惊:“你怎知道?”济公笑道:“我昨夜在茅房后墙根瞧见个穿夜行衣的人,身形像极了华云龙。”
刘头闻言,脸色骤变。华云龙正是近日龙游县通缉的要犯,若能借此破案,可是大功一件。他忙道:“大师父,你且随我去班房细说。”济公却摆手道:“不急,先让我填饱肚子。”说罢径自往“三义居”走去,刘头无奈,只得命衙役跟着。
到了酒馆,济公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拍着桌子喊:“伙计,来桌海味席!再打五斤陈绍!”伙计见他穿着破烂,又带着官差,不敢怠慢,忙不迭应了。柴元禄、杜振英被铁链锁着,坐在角落生闷气。杜振英低声道:“柴兄,你看这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柴元禄哼道:“管他呢,反正咱们问心无愧。”
不多时,酒菜上齐。济公也不谦让,左手抓蟹,右手举杯,吃得满嘴流油。刘头坐在一旁,耐着性子道:“大师父,如今酒也喝了,该说正事了罢?”济公抹了抹嘴,道:“刘头,你可知道那上房的和尚为何被杀?”刘头摇头,济公便道:“那和尚本是华云龙的同伙,昨夜在茅房外头被我撞破,这才起了杀心。”
刘头将信将疑,又问:“那海捕文书呢?”济公笑道:“在我怀里揣着呢。”说罢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正是那丢失的文书。刘头大喜,接过手一瞧,印鉴清晰,毫无破损,忙道:“大师父,这可立了大功!”济公却不接话,只顾喝酒。
正此时,忽听得外面传来哭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个老妇跌跌撞撞跑进来,见了济公便跪下磕头:“圣僧救命!我儿被那华云龙害了!”济公忙扶起她,问道:“大娘,你儿是谁?”老妇抹泪道:“我儿是秀才高折桂,昨夜在花园请老道捉妖,谁知妖没捉着,老道的脑袋倒没了!”
济公闻言,眉头一皱。他记得昨夜在蓬莱观见过那老道,生得仙风道骨,怎的会在此处遭了毒手?正想着,忽听得刘头道:“大师父,这案子可与你有关?”济公摆手道:“莫急,待我去瞧瞧。”说罢站起身,对柴元禄、杜振英道:“你们二人随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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