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字据,苏北山转头对家人喝道:“把苏福给我赶出去!他的东西,全让他拿走,从此以后,永不准他踏进我的家门!” 家人领命,上前架起苏福就往外拖。苏福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只能垂头丧气地任由仆役们摆布。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了几只木箱,里面装着这些年苏员外赏的衣裳,还有他攒下的二百多两银子。他抱着箱子,一步一挪地从苏宅走了出来,站在街角,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缓缓关上,心里竟没有丝毫不舍,反倒生出几分怨怼。
从苏宅出来后,苏福没了去处,便在苏州城的繁华地段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手里有银子,又没了苏北山的管束,他彻底放纵了自己。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便去酒楼喝酒,去赌场赌钱,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认识了余通。余通外号 “金鳞甲”,住在二条胡同,家里只有夫妻二人。他妻子马氏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平日里靠给人说媒赚些钱财,而余通则游手好闲,专靠坑蒙拐骗过活,有时还会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马氏虽看在眼里,却从不点破,反倒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余通见苏福年轻,手里又有不少银子,便动了歪心思。他天天拉着苏福喝酒,一口一个 “贤弟” 地叫着,还把苏福请到家里住下,跟他拜了盟兄弟。苏福本就没什么主见,被余通哄得晕头转向,竟真把他当成了心腹。在余通家住的一年多里,苏福花钱如流水,不仅把自己攒下的二百多两银子花得一干二净,还欠了客栈不少酒钱。
余通见苏福没了利用价值,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开始找各种借口刁难苏福,今天说 “家里米缸空了,你去买些米回来”,明天又说 “房租该交了,你赶紧凑钱”。苏福没钱,自然办不到,两人因此口角不断,吵得脸红脖子粗。
这天,两人又因为钱的事吵了起来,声音大得几乎要掀翻屋顶。马氏在一旁织着针线,眼珠却滴溜一转,见苏福气得脸红脖子粗,便放下针线,假意凑到苏福跟前,压低声音说道:“苏福啊,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弄点钱了。你是不知道,余通昨天还跟我说呢,说你没钱,在这儿吃闲饭,他可养活不起你,让我赶紧劝你走呢。” 苏福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踱来踱去,急得满头大汗,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赚钱的法子。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 —— 他想起了开钱铺的韩文成。当初韩文成因为周转不开,曾向苏北山借过二百两银子,还是自己亲自把银子送过去的。他心想:“不如去找韩文成要这笔钱,说不定能要回来些,解燃眉之急。” 于是,第二天一早,苏福便匆匆赶到韩文成的钱铺。韩文成见是苏福,还以为他是替苏北山来催债的,便笑着说:“苏管家,实在不好意思,最近钱铺资金紧张,等我把名下的那处老房子卖了,就把银子还给苏员外。” 他哪里知道,苏福早已被苏北山赶出了府。
苏福从钱铺出来,心里闷闷不乐,正蹲在街角发愁,余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拍了拍苏福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贤弟,看你这模样,是没要到钱吧?” 苏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余通眼珠一转,凑到苏福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倒有个主意。你知道净街罗大公子吧?他可是苏州城里有名的富户,最近正想花二三百两银子买个姨奶奶。咱们再去找韩文成要一次钱,他要是痛痛快快给了,那最好;要是不给,韩文成不是有个妹妹吗?我见过一次,长得那叫一个标致,跟仙女似的。咱们带人把她抢过来,卖给罗公子,轻轻松松就能得三二百两现银子。你想想,这主意多好,总比干等着韩文成卖房子强,谁知道他那破房子猴年马月才能卖出去?”
苏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用力一拍大腿,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你赶紧去约人,咱们明天就去!他要是不给钱,咱们就把他妹妹抢来!”
余通见苏福上钩,心里乐开了花,立刻转身去找人。他在苏州城的混混圈子里颇有门路,没过半天,就找来了二十多个地痞光棍。这些人个个面露凶光,有的手里拿着木棍,有的腰间别着短刀,都是些常年游手好闲、专干坑蒙拐骗勾当的不法之徒。
第二天一早,苏福带着余通和马氏,领着二十多个地痞光棍,浩浩荡荡地来到韩文成家。他们刚到门口,苏福就双手叉腰,对着院内大声喊道:“韩文成!你欠我们苏家的钱,今天该还了吧!赶紧出来给个说法,不然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韩文成正在屋里算账,听到门外的喧哗声,赶忙放下算盘走了出来。一看是苏福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不禁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苏管家,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回禀苏员外,等我把房子卖了就还银子,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会处理,不用你们这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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