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望海堡在香料群岛的初步站稳脚跟,以及大凤海军巡逻范围的不断扩大,通往东方的航路对于西方世界而言,不再仅仅是传说和冒险家的乐园。
越来越多的西方商船,开始尝试沿着已知的航线,抵达这个庞大而富庶的东方帝国。
凤翔京,这座帝国的都城,以其无与伦比的繁华、井然有序的治理和独特的文化魅力,成为了这些远道而来的西方客商首要的目标。
起初,还只是零星的、胆大的商人,带着些自鸣钟、玻璃器、羊毛织物等西方特产,在市舶司官员的严格监管下,在指定的馆驿和市场中活动。
他们金发碧眼的样貌、古怪的衣着和腔调,一度引得凤翔京百姓围观,如同看猴戏一般。
但很快,情况开始发生变化。来到凤翔京的西方人不再仅仅是商人。
一些身着黑色或灰色长袍、胸前挂着十字架、自称“传教士”的人,也随着商船抵达。
他们并不急于做生意,而是带着厚厚的书籍(圣经)、奇特的仪器(如地球仪、望远镜雏形)和一些关于数学、几何、天文的手稿,试图与帝国的学者、官员,甚至……接触更高层的人物,传播他们的“福音”与知识。
与此同时,一些在西方不得志,或者纯粹被东方财富所吸引的工匠、学者、甚至是落魄的骑士,也开始出现在凤翔京。
他们带来了不同于工部体系的技术知识,比如更成熟的玻璃烧制技术、一些基础的力学原理、乃至不同于玄真道长所研体系的西方医学理论。
这些人,如同几股颜色迥异的溪流,骤然汇入了凤翔京这片古老而深邃的海洋,不可避免地激起了涟漪,甚至浪花。
朝堂之上,关于如何对待这些越来越多的、形形色色的西方人,再次引发了激烈的争论。
这一次,争论的焦点不再是简单的“朝贡”与“平等”,而是更深层次的“接纳”与“排斥”,“融合”与“防范”。
以礼部侍郎王焕之为首的保守派官员,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警惕和排斥。
“陛下!此等番夷,商人逐利倒也罢了,然那些所谓传教士,妖言惑众,所传之教义,与我儒家伦理、道家清规、乃至佛家慈悲皆背道而驰!
若任其流传,必致民心混乱,纲常败坏!
还有那些番夷工匠,所持不过奇技淫巧,动摇我工部根本!
臣恳请陛下,严加限制,甚至驱逐此类人等,以正视听,维护我天朝文化之纯正!”
王焕之说得痛心疾首,仿佛这些西方人的到来,马上就要让大凤礼崩乐坏一般。
“王侍郎此言,未免太过狭隘!”户部一位负责外贸的郎中立刻出言反驳。
“番商来贸,依法纳税,充盈国库,有何不好?
至于那些传教士所带来的书籍、仪器,臣曾有幸观之,其中所述之几何、天文,确有独到之处,可与玄真监正所学相互印证补充!
那些工匠技艺,亦不乏可取!工部欧冶尚书不也借鉴番夷火器,改良我之‘镇海吼’乎?
若一味排斥,固步自封,与井底之蛙何异?”
“荒谬!文化之根本,岂容番夷玷污!”
“取长补短,方能壮大自身!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方强赵国!”
双方再次吵得不可开交。
保守派坚守文化纯洁性和意识形态安全,而务实派则着眼于实际利益和技术进步。
端坐龙椅的李昭华,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站在文官队列前列,一直沉默不语的崔沅。
待到争论声稍歇,李昭华才缓缓开口:“崔卿,你执掌鸾台,总领政务,对此有何看法?”
崔沅出列,她如今气质愈发沉稳,仿佛一座能平息风浪的山岳。
她先是对李昭华躬身一礼,然后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陛下,诸位同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她顿了顿,环视众人:“我大凤立朝,靠的并非是闭门造车,固步自封。
陛下与诸位同仁,革故鼎新,打破了多少旧制陈规?
方有今日之气象。如今海外洪流已至,堵,不如疏;惧,不如用。”
“番商来贸,只要遵守《市舶司条例》,依法纳税,公平交易,自可来去。此乃互利之事。”
“番夷工匠,若其技艺确有可取,能补我之不足,为何不能为其提供机会,使其为我所用?
工部可设‘百工院’,招揽四方巧匠,无论中外,唯才是举。
其所献技艺,经核实有效,可予重赏。如此,方能集天下智慧,强我工部!”
“至于传教士……”崔沅微微蹙眉,这个问题确实更为敏感。
“其所传教义,与我朝主流思想确有冲突。然其带来的书籍、知识,却并非全无价值。
可命钦天监、翰林院,遴选博学通达之士,与之接触,审阅其书。
取其格物致知之学,弃其怪力乱神之论。
同时,需明确律法,任何传教行为,不得违背我朝律令,不得诋毁我之文化传统,不得煽动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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