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院户房那边搞得风风火火,解放奴籍,分发身份牌,弄得全城跟过年似的,哭声笑声差点把云州城的房盖儿都给掀了。
这动静,自然瞒不过隔壁工房…呃,暂时还不能叫工房,应该叫“匠作司驻城办公室”。
为啥?因为真正的大家当,还在城外山沟沟里的初阳谷老营呢!
云州城这边,只是接管了原来官府的几个破作坊。
欧冶明被李昭华硬按了个“工房主事”的名头,负责城里的这一摊子。
她本人是一百个不情愿,整天垮着张脸,跟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
她宁愿窝在老营的火炉边叮叮当当敲她的“霹雳火”,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可架不住李昭华发话啊,元帅说了,云州城是根本,匠作司必须在这里扎下根,不仅要造军械,更要为老百姓造东西!
得,军令如山。
欧冶明只好带着几个得力的徒弟,不情不愿地进了城,一脚踹开了原来官营作坊那吱呀作响、布满蜘蛛网的大门。
好家伙,一看之下,欧冶明的脸更黑了。
这他爹的也能叫作坊?几间漏雨的破屋子,炉子塌了半边,风箱破了几个洞,工具锈的锈,缺的缺,唯一剩下的几个老师傅,也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蹲在墙角唉声叹气。
就这,以前还是给官府造兵器甲胄的地方?造出来的玩意能打仗?糊弄鬼呢!
“收拾。”欧冶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她带来的徒弟们立刻动手,都是干活的好手,清扫、修补、垒灶、修工具…叮叮当当一阵忙活,总算让这破地方有了点作坊的样子。
地方有了,接下来就是人。
欧冶明压根不懂啥叫招募,啥叫动员。
她就让徒弟找了块木牌,用烧黑的木炭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大字:“匠作坊招工,管饭,给工钱。”
然后把牌子往门口一戳,自己就钻到唯一还算完整的铁匠炉旁,琢磨怎么改进才能让炉火更旺,打铁更省力去了。
她这“爱来不来”的架势,一开始还真没几个人敢上门。
大家伙都被以前的官办作坊坑怕了,白干活不给钱那是常事,动不动还要挨打受骂。
可没过两天,凤鸣军“说话算话、管饱饭吃”的名声就传开了。
再加上户房那边解放了大量的奴籍,好多人都没了去处,正愁找饭吃呢。
终于,第一个胆大的汉子揣着手,哆哆嗦嗦地蹭到门口,看着那炭笔写的破牌子,小声问:“真…真管饭?给工钱?”
欧冶明正抡着锤子敲打一块铁片,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那汉子将信将疑,但还是留下了。
结果一天活干下来,虽然累得够呛,但中午真吃上了稠乎乎的小米饭,晚上下工的时候,工头(欧冶明的徒弟)真的给他数了五个铜板!
“真给钱!真给钱啊!”那汉子攥着铜板,激动得手都在抖,一路跑一路喊。
这一下可炸了锅!
“匠作坊真给钱!还管饱饭!”
“快去看看!”
“俺以前是打铁的!俺要去!”
呼啦啦!第二天,匠作坊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不仅有原来作坊的老师傅,更多是被解放的奴籍,还有周边闻讯赶来的流民!
他们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子力气,或者祖传的手艺。
欧冶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讨厌吵闹,更讨厌管理这么多人。
但她那双对机械极其敏感的眼睛扫过人群,却精准地从中挑出了几个手上老茧位置特殊、眼神里还带着点光的老匠人。
“你,你,还有你…过来。”她点出那几个人,“以后,你们带小组。其他人,听他们安排。”
被她点中的几个老匠人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
以前在官府,他们这种没背景的老家伙只有被压榨的份,什么时候被这么重视过?
“大人…我们…”
“干活。”欧冶明根本不给她们废话的机会,直接丢过来几张简陋的草图,
“这是新式犁铧,要更轻,犁地更深。这是改进的纺车,要更快,更省力。先试着做出来。”
那几个老匠人拿着草图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他们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这草图虽然画得粗糙,但里面的巧思却非同一般,绝对能省时省力!
“妙啊!大人!这…这怎么想出来的?”
“这犁头的角度…绝了!”
欧冶明却已经转身又蹲回炉子边了,只留给她们一个沉默的背影。
得了指令,又有了懂行的老师傅带领,整个匠作坊立刻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轰隆隆地运转起来。
打铁的叮当声、拉锯的嘶嘶声、刨木花的香味…各种声音和气味混合在一起,充满了热火朝天的生机。
欧冶明虽然不爱说话,但她时不时地会在各个工位间转悠。
看到谁的手法不对,或者哪里可以改进,她就会停下脚步,也不多说,往往就是亲自上手操作几下,或者用炭笔在墙上地上画几道奇怪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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