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初阳谷,战云密布,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和铁锈混合的紧张味道。
李昭华忙得是脚打后脑勺,云州战役的部署千头万绪,哪一环节出了岔子都可能满盘皆输。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江南那边通过通明院特殊渠道加急传回的消息,却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秦婉的飞鸽传书到了,上面详细禀报了找到崔沅,却因其卷入当地纠纷被诬下狱,后又设计救出,以及二顾茅庐送上书信方略,对方却称病不见的整个过程。
信的最后,秦婉笔迹略显凝重地补充了一句:“…崔姑娘身陷囹圄多日,旧伤未愈,又兼之心事重重,忧思过甚,出来后便一病不起,连日高烧不退,情形…颇为不妙。”
“病了?”李昭华捏着信纸,眉头紧锁。
她太清楚这种“心病”加上身体折磨的厉害了。崔沅那是何等心高气傲、满腹经纶的才女?却接连遭受家破人亡、隐姓埋名、甚至被污蔑下狱的屈辱。
她那颗心,恐怕早就被现实碾磨得千疮百孔,对一切都充满了绝望和不信任。
自己那份方略和书信,或许让她看到了些许不同,但更多的,恐怕是恐惧和抗拒。
这病,多半是给硬生生憋出来、愁出来的!
若是寻常人,病了也就病了,派个郎中去瞧瞧便是。可这是崔沅!是她李昭华认定能替她总揽内政、安定后方的擎天之柱!
绝不能让她就这么垮了,更不能让她在疑虑和绝望中彻底封闭自己。
“云州之战固然要紧,但此人,关乎我军未来根基,同样不容有失!”李昭华几乎没有多做犹豫,立刻做出了决断。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玄真道长清修的药庐,也顾不上客气,直接将情况一说。
玄真道长闻言,轻叹一声:“忧思伤脾,郁结伤肝,外加牢狱阴寒侵体,外邪入内…确是凶险。”
她转身从药柜最深处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几颗龙眼大小、异香扑鼻的朱红色药丸,
“这是贫道以百年老参为主药,辅以多种珍稀药材炼制的‘九转还魂丹’,虽无起死回生之能,但对固本培元、吊命续气有奇效。你速速带去。”
李昭华郑重接过,知道这绝对是玄真压箱底的宝贝。
“另外,”玄真又提笔写下一张药方,“按此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辅以丹药送服。切记,心病还须心药医,药物终究只是辅助。”
“我明白!”李昭华点头,拿起丹药和药方,转身就走。
她甚至来不及多做交代,只对卫铮和欧冶明简单吩咐了几句,让她们按原计划加紧备战,便只带了寥寥数名亲卫,骑上快马,再次风驰电掣般冲出初阳谷,一路向南!
什么云州大战在即,什么主帅不宜轻动,此刻她都顾不上了!
人才,尤其是崔沅这等大才,值得她冒这个险,付出这样的代价!
一路无话,快马加鞭。
当李昭华带着一身风尘,再次出现在江南那家偏僻客栈,推开崔沅的房门时,秦婉等人都惊呆了。
“元帅!您…您怎么亲自来了?!”秦婉又惊又喜,更是担忧,这要是出了意外…
李昭华摆摆手,示意她噤声,目光直接投向床榻。
只见崔沅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颊却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干裂,显然正处在高烧的折磨之中,比之前更加憔悴,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李昭华的心猛地一揪。
她快步走到床边,先是试了试崔沅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她没有丝毫嫌弃,直接坐在床沿,从怀中取出那个紫檀木盒和药方。
“快!按这个方子,立刻去抓药煎来!用这里最好的水!”她将药方递给秦婉,语气急切却不失沉稳。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九转还魂丹”,又让手下端来温水,亲自极其轻柔地托起崔沅的头,想将丹药喂下去。
崔沅似乎有所察觉,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一下,嘴唇紧闭。
“别怕,是药,吃了就好了…”李昭华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耐心地一点点将丹药喂了进去,又喂了几口清水。
或许是丹药真的起了效,或许是那温和的声音带来了些许安心,崔沅渐渐不再挣扎,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些。
李昭华就守在那里,亲自用温水打湿毛巾,敷在崔沅的额头上为她降温,动作细致而专注,丝毫没有一方统帅的架子,倒像个体贴的家人。
秦婉等人煎好药端来,李昭华又亲自一勺一勺地吹凉了,耐心喂下。
这一切,都被昏昏沉沉中的崔沅模糊地感知着。那是一种久违的、被人珍视和照顾的感觉,与她这些年经历的世态炎凉、冷漠陷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干涸的心田,仿佛渗入了一丝微弱的甘泉。
如此过了两三日,在珍贵丹药和精心照料下,崔沅的高烧终于退了,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睁开了眼睛,意识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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