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的厮杀,已经变成了最原始、最惨烈的血肉绞杀!
拒马桩早已被砸得七零八落,土堆也被踏平了大半。
狭窄的通道上,尸体层层叠叠,几乎无处下脚。粘稠的血浆混着泥泞,滑腻得让人站不稳。
喊杀声、惨嚎声、兵器碰撞的刺耳声,混合着浓烟和血腥味,将这里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娘子军的防线,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却始终没有沉没。
在李昭华“寸土不让”的怒吼和卫铮浴血死战的带领下,每一个女兵都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
她们用长矛捅!用砍刀劈!用牙齿咬!甚至抱着敌人滚下山坡同归于尽。
暗红的衣甲早已看不出本色,被鲜血和污泥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个个虽纤细却无比决绝的身影!
卫铮就是这防线最锋利的矛尖,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凶兽,长矛所向,必溅血花!
她的左臂被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只用布条草草勒住,鲜血不断渗出。
右肩被一个“铁浮屠”的大锤擦到,一片青紫肿胀。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哪里最危险,她就出现在哪里。
“顶住!给老娘顶住!欧冶明!火!火呢?!” 卫铮一矛挑飞一个试图爬过尸堆的官兵,嘶哑的嗓子几乎喊破。
王扒皮军那边,更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尤其是那十几个压箱底的“铁浮屠”,在欧冶明不要钱似的“震天雷”和专门招呼下,已经被炸死炸残了七八个。
剩下的几个也裹足不前,被火油烧得哇哇乱叫,厚重的棉甲成了累赘。
王扒皮王都尉在后面看得心都在滴血,他带来的三百多号人,现在能站着的,连一半都不到了!
剩下的也是个个带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弓箭手的箭壶都快空了,手臂酸软,射出去的箭绵软无力。
刀牌手和长枪手更是疲惫不堪,进攻的势头明显弱了下来,只是在督战队雪亮的钢刀逼迫下,勉强维持着攻势。
“他爹的!一群废物!废物!” 王扒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角眼血红,挥舞着佩刀破口大骂,
“冲!给老子冲!再冲不进去,老子把你们全砍了!”
就在这时!
野猪岭上,一直如同冰冷石像般观察战场的欧冶明,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她抬头看了看天——玄真道长预测的东南风,正变得越来越强劲,吹得谷口的浓烟和火焰都朝着官军后阵方向倒卷。
时机到了!
欧冶明猛地抓起一支蘸了松脂的火把,朝着身后山坡上几处早就用枯枝败叶、干草和引火油脂堆好的巨大柴草堆,狠狠扔了过去。
“呼啦——!”
干燥的柴草瞬间被点燃,火苗如同贪婪的巨蟒,顺着风势,疯狂地向上窜起。
紧接着,欧冶明身边几个匠作司的人,也将手中的火把奋力投向其他预设的起火点。
“轰!”“轰!”“轰!”
几处巨大的火堆同时爆燃,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在越来越强劲的东南风催动下,火舌如同狂舞的恶魔,疯狂地扭动着、蔓延着。
无数燃烧的枯枝、草团被狂风卷起,如同漫天火雨,铺天盖地地朝着官军后阵的弓箭手、督战队、以及王扒皮的中军帅旗方向席卷而去。
“火!后面起火了!”
“我的天!好大的火!”
“风!风朝咱们吹过来了!快跑啊!”
官军后阵瞬间大乱,弓箭手们惊恐地看着那如同海啸般扑来的火浪,哪里还顾得上射箭?
丢下弓箭抱头鼠窜,督战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吓懵了,阵脚大乱。
更要命的是,那风卷着火星和燃烧物,直接扑向了堆放在后阵的粮草辎重车。
“轰!” 粮草车被点燃!火势瞬间失控!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热浪灼人。
整个官军后阵陷入一片火海和浓烟之中。
哭喊声、咒骂声、被点燃的士兵凄厉的惨嚎声,彻底取代了战鼓。
“就是现在!” 谷口防线后,一直死死盯着战局的李昭华,眼中寒光爆射,她猛地看向卫铮!
卫铮早已心领神会,她一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官兵,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污,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尖啸:“玄甲卫!跟老娘来!”
随着她的啸声,第二道防线木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突然被推开。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卫铮一马当先,如同离弦的血箭般冲了出去。
她身后,紧跟着阿菊和十几个最精锐、也是受伤最轻的娘子军老兵。
如同十几头沉默的猎豹,借着浓烟的掩护,沿着一条极其隐蔽、布满荆棘的陡峭小路(欧冶明之前探出的密道),如同鬼魅般,绕向了官军侧翼混乱的后阵。
目标直指那面在浓烟和火光中若隐若现的“王”字帅旗。
王扒皮此刻正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和崩溃的后阵气得暴跳如雷,嗓子都喊哑了:“救火!快救火!稳住!都给老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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