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长矛是欧冶明新打的,弩箭是不少,可面对成建制的弓箭覆盖……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刚刚燃起的那点生机,眼看就要被这三百铁蹄碾得粉碎。
李昭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但她强迫自己死死咬住下唇,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她猛地看向那个报信的战兵,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消息怎么来的?可靠吗?王扒皮的具体路线?有没有说从哪个方向进山?”
战兵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
“是…是安平城一个给军营送菜的菜贩子偷偷告诉咱们的人的!
他亲耳听见王扒皮在营里点兵发饷,喊的就是‘剿女匪’!
还说明天卯时造饭,辰时出发!
路线…路线好像是走官道到栖霞镇,然后…然后从北边野猪岭那条老猎道进山!
那条道…离咱们谷最近!”
野猪岭!李昭华脑子里瞬间闪过栖霞山的地图。那条道崎岖,但确实能直插初阳谷后方,王扒皮这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昭华!怎么办?!” 卫铮眼睛赤红,像头被困的猛兽,拳头捏得咔吧响,“三百条披甲的狗!硬拼…咱们这点人,塞牙缝都不够!”
欧冶明默默捡起地上的草药,又默默走到墙角,拿起她那架宝贝弩机,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弩臂,眼神冰冷而专注。她的动作就是回答。
刘婶嘴唇哆嗦着:“跑…跑吧?带上粮食…往深山里跑…”
“往哪跑?” 李昭华的声音冷得像冰,“拖家带口几百号人,能跑多快?王扒皮是地头蛇,熟悉山路!咱们一跑,就是活靶子!被他咬住尾巴,死得更惨!”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山谷里压抑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再狠狠吐出,眼神中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
“不能跑!跑了,就什么都没了!咱们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旗,扎下的根,就全完了!”
“打?” 卫铮瞪着眼,“怎么打?拿什么打?”
李昭华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扫过卫铮,扫过欧冶明,扫过惊惶的刘婶,最后仿佛穿透了棚壁,看到了谷中那根刻着“凤鸣玄甲”的木桩。
“怎么打?用脑子打!用命打!”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王扒皮想从野猪岭摸进来?好!那咱们就在野猪岭,给他备一份大礼!”
她猛地看向欧冶明,眼神灼灼:
“欧姐姐!匠作司听令!把你压箱底的本事,全给我拿出来!
野猪岭那条道,你最熟!我要那里,变成王扒皮的鬼门关!
陷坑!落石!毒刺!所有能要命的玩意儿,有多少给我布多少!
材料不够?拆棚子!拆床板!我要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野猪岭变成吃人的地狱!”
欧冶明用力一点头,抱起弩机和一堆图纸、工具,转身就冲了出去,像一道沉默的旋风。
“卫铮!”
“在!” 卫铮胸膛一挺。
“战训司!挑出最精锐、最熟悉地形的三十人!带上最好的家伙!跟我走!
其他人,由阿菊带领,死守谷口!一步不退!
欧姐姐在野猪岭布下的机关,就是咱们的刀!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三百条狗,引进去!然后,关门打狗!” 李昭华的声音带着森然杀意,
“记住!是骚扰!是诱敌!不是硬拼!利用地形,打了就跑!
把他们逼疯!逼进欧姐姐的陷阱里!敢恋战者,老娘亲手砍了他!”
“得令!” 卫铮狞笑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诱敌?嘿嘿!老娘最拿手!”
“刘婶!青梧!”
“在…在!” 两人强撑着应声。
“民政司!立刻组织所有老弱妇孺,带上三天口粮和紧要药品,由阿箐带路,连夜转移去清微观深处!
玄真道长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动作要快!要静!不许哭!不许乱!
谁敢拖后腿,卫司主的军规等着他!”
“是!” 刘婶知道这是保命的活,咬着牙应下。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瞬间注入了濒临崩溃的山谷,绝望被一种更疯狂的、背水一战的凶悍所取代。
欧冶明带着匠作司所有能拿动工具的人,扛着木料、石块、绳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通往野猪岭的夜色中。
卫铮点齐了三十个眼神最凶悍、身手最利索的战兵,清一色换上了欧冶明最新染制、暗红如血的崭新短打,长矛擦得雪亮,腰间挂着新磨的石簇短刀。像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血色饿狼!
谷内,压抑的哭泣和匆忙的脚步声交织。老弱妇孺在刘婶青梧和阿箐的带领下,背着小小的包袱,含着泪,无声地汇入通往清微观后山的黑暗小径。
李昭华站在谷口,最后看了一眼那根在血色残阳中沉默矗立的“凤鸣玄甲”木桩。
她解下一直贴身藏着的金簪,冰冷的簪尖在暮色中闪过一点寒芒。
然后,她将金簪用力插进发髻,束紧了一头青丝。
“卫铮!”
“在!”
“出发!”
三十道暗红色的身影,如同滴血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栖霞山浓重的夜幕,直扑野猪岭!
初阳谷,这个刚刚燃起希望火种的山谷,瞬间变成了一座空城,一座…布满死亡陷阱的狩猎场!
夜风呼啸,仿佛带着三百铁蹄逼近的轰鸣。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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