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姐,” 李昭华声音平静,眼神却像淬了火的石头,“她们不是废铁,是被世道踩进泥里的种子。给点光,给点水,未必不能长成大树!咱们要的,不是现成的刀,是能锻造成刀的料子!这活儿,除了你这把开过刃的刀,谁干得了?”
这话挠到了卫铮的痒处。她这人,吃软不吃硬,更吃“激将”!让她带兵打仗可能差点火候,但操练新兵蛋子?那可是在边军底层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看家本事!
“行!” 卫铮把袖子一撸,露出结实的小臂,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谷里那些探头探脑的妇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明天!都他爹的给老娘早起!谁赖床,早饭喂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
卫铮像根标枪似的杵在清潭边的空地上,手里拎着根刚削好、光溜溜的硬木棍。
李昭华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默默看着。欧冶明手腕伤没好利索,裹着布条,也好奇地蹲在破草棚门口瞅。
“都站直了!腰杆子挺起来!地上有金子捡啊?脖子缩着像王八!” 卫铮的吼声像炸雷,在寂静的山谷里嗡嗡回响。
底下二十几号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排得歪七扭八,像被霜打蔫了的庄稼。
几个年纪大的妇人被吼得一哆嗦,下意识想缩脖子,被卫铮瞪了一眼,又硬生生挺直了点,那姿势别提多别扭了。半大的孩子更是站没站相,东张西望。
“立——正!” 卫铮猛地一声暴喝,手里的木棍“啪”地一声敲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吓得前排一个瘦小的丫头“啊”地叫出声,差点坐地上。
“叫什么叫!” 卫铮眼一瞪,“记住!这就是口令!听见‘立正’,脚跟并拢!脚尖分开!膝盖绷直!腰挺胸抬!眼睛看前面!像根钉子一样给老娘钉在地上!”
她边说边做示范,动作干净利落,像一把出鞘的刀。然后她走到队伍里,开始一个个掰扯。
“你!脚!并拢!对!就这个缝!再大点能钻耗子了!”
“腰!挺起来!没吃饭啊?哦,确实没吃!没吃也给老娘挺着!”
“手!安分点!不是让你抓虱子!贴紧!对!就这样!”
“还有你!看哪呢?看前面!前面是你仇人!眼神要凶!要狠!像要咬死他!”
她手把手地教,木棍时不时点在人身上纠正姿势,力道不重,但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叫阿菊的农妇,三十多岁,力气不小,但习惯性佝偻着背。
卫铮走到她背后,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不算重,但声音响亮:“挺起来!你男人没了,脊梁骨也没了?给谁看呢?挺直了!天塌下来,也得顶着!”
阿菊被拍得一个趔趄,眼圈瞬间红了,不是委屈,是憋着一股劲!
她猛地吸了口气,把佝偻了十几年的腰杆子,硬生生挺了起来!虽然还有点僵硬,但那股子咬牙较劲的狠劲儿出来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立正”,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有人腿肚子哆嗦,有人额头冒汗,但没人敢再缩着脖子。
整个山谷安静得只剩下卫铮的吼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连欧冶明都看呆了,忘了手腕的疼。
接着是“稍息”、“向左转”、“向右转”。每一次口令,都伴随着卫震耳欲聋的吼声和木棍敲击的脆响。
队列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左右不分、撞成一团,慢慢变得有模有样。
虽然动作还僵硬笨拙,但那股子散漫气儿,被硬生生拧掉了一大半!
“好!有点样子了!” 卫铮抹了把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
她把木棍往地上一杵,“下面!练点真格的!格挡!”
她走到队伍前面,摆开一个架势:“看着!敌人一刀砍过来!躲不开怎么办?用这里!”
她猛地抬起左臂,小臂肌肉绷紧,横在额前,“硬挡!骨头比刀硬!死不了!总比脑袋开瓢强!”
“还有这里!” 她又侧身,用上臂外侧格挡,“挡开了,才有机会还手!记住!挨打不丢人!站着挨打才丢人!挡开了,活下来,才能干死他!”
她吼得唾沫横飞,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
底下的人看得眼睛发亮,尤其是那些被欺负惯了的妇人,仿佛第一次知道,原来挨打的时候,还能这样!
“来!两人一组!练格挡!没吃饭也给老娘使出吃奶的劲!练不好,中午没饭吃!” 卫铮吼道。
队伍立刻动了起来。起初还小心翼翼,你推我一下,我挡你一下,跟闹着玩似的。
卫铮拎着木棍在队伍里穿梭,看见敷衍的,上去就是一棍子敲在旁边的石头上,吓得人一激灵。
“没吃饱啊?用力!把她当抢你家粮食的狗官!”
“挡!手抬高点!你想让人砍脖子啊?”
“对!就这样!再来!挡开了就踹她下三路!别客气!”
在卫铮的吼声和木棍的“伴奏”下,格挡的练习越来越有模有样。沉闷的撞击声(手臂格挡手臂)、压抑的呼喝声在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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