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主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萧绝屏退了所有下人,连急得眼圈发红的云苓也被他一个眼神吓退。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他和被他安置在软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沈知意。
门帘落下的那一刻,萧绝周身那股压抑了一路的寒气再也控制不住,嗖嗖地往外冒。他没说话,就那么抱着胳膊,站在榻边,目光跟淬了火的刀子似的,牢牢钉在沈知意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榻上的人儿呼吸微弱,睫毛安静地垂着,一动不动,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萧绝的耐心,终于在看到她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的小拇指时,彻底宣告耗尽。
他嗤笑一声,声音又冷又沉,带着明显的嘲弄:“怎么?王妃这是打算一直晕到回京城?还是准备晕到本王老死?”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这男人怕是真的要发飙。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带着无尽虚弱和迷茫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水汽氤氲,映着帐内跳动的烛火,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夫……夫君?”她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困惑,“我们……这是在哪里呀?意儿……意儿头好晕,浑身都没力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柔弱地扶住自己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一副不胜娇弱的模样。
萧绝看着她这副样子,气极反笑。
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沈知意身体两侧的榻沿上,将她困在自己与软榻之间,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
“晕?”萧绝挑眉,声音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沈知意,你跟本王在这儿演上瘾了是吧?”
沈知意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压抑的怒火和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她心里慌得一批,但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无辜和茫然。
“夫君……你在说什么呀?意儿听不懂……”她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又无辜,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刚才是不是有坏人?意儿好害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害怕?”萧绝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本王看你刚才空手接白刃的时候,胆子大得很!”
沈知意心里哀嚎一声,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她眼神更加躲闪,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锦被,声音带着哭腔:“什么……什么白刃?夫君,你是不是看错了?意儿这么弱,风一吹就倒,怎么会……会那种东西?定是夫君太过担忧意儿,眼花了……”
“眼花?”萧绝被她这死不认账的态度气得肝疼,他猛地直起身,从怀里掏出那柄华丽的匕首,“哐当”一声扔在榻边的小几上,“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嗯?别说这也是本王眼花,看错了它从你袖子里掉出来!”
沈知意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眼皮一跳,赶紧移开视线,继续装傻:“这……这不是夫君的东西吗?好漂亮呀……意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匕首呢……”
萧绝简直要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中了这麻烦精的圈套。他重新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字一顿地问:
“沈、知、意。你、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解、释、的、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股山雨欲来的风暴感。
沈知意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和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探究与怒火,她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很难轻易糊弄过去了。
硬扛肯定不行,这男人精明得很。
她心念电转,瞬间改变了策略。
只见她嘴巴一瘪,那双本就水汽氤氲的眸子迅速聚集起大量的水雾,然后,金豆子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呜哇——夫君——”她突然放声哭了起来,不是那种小声啜泣,而是超级委屈、超级大声的哭嚎,一边哭还一边试图往萧绝怀里钻,完全不顾自己下巴还被人家捏在手里,“夫君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呜呜呜……意儿刚才差点被坏人杀掉,吓都吓死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拿刀子吓唬我,还捏我下巴……呜呜呜……好疼啊……我的头也好晕,心口也好闷……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呜呜呜呜……”
她这一哭,可谓是惊天动地,毫无形象可言,完全就是小孩子耍赖撒泼的架势。
萧绝:“……”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住了。
看着怀里这个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可能都要蹭到他衣服上的小女人,萧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他准备好的所有质问,所有怒火,在她这毫无预兆的、震耳欲聋的哭声面前,竟然……有点无处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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