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使团那边,虽然被萧绝在朝堂上狠狠怼了回去,不敢再提和亲的事,但显然也没完全死心,还在京城里逗留,美其名曰“感受天朝风物”,实际上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都清楚。
这日,萧绝下朝回来,脸色不算太好。虽然乌孙不敢明着纠缠了,但后续的一些边境贸易谈判,对方总是各种扯皮,试图在多占些便宜,搞得他有些烦闷。
沈知意正坐在窗边绣花(装样子),见他进来,放下手里的绷子,迎了上去,软声问:“王爷今日似乎有些不快?可是朝中又有烦心事?”
萧绝揉了揉眉心,在她旁边的榻上坐下,也没多想,随口抱怨了一句:“还不是那乌孙使团,在互市条款上斤斤计较,寸利必争,烦得很。”
沈知意眨了眨眼,拿起小几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温茶,递过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闲聊般的语气,细声细气地说:
“乌孙使团呀……说起来,我前几天跟云苓去街上逛,好像看到他们在西市那边遛马呢。”
萧绝接过茶杯,没太在意地“嗯”了一声。使团带些马匹来,或作为贡品,或自己骑乘,都很正常。
沈知意却微微蹙起了秀眉,露出一点回忆的神情,继续软软地说:“就是……我看着那些马,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
“怪?”萧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怎么怪了?”
沈知意歪着头,努力组织语言,像个不太懂却想表达清楚的小孩:“就是……看着是挺高大的,毛色也油亮,但是……但是走起路来,蹄子落地的声音,好像没那么沉?不如咱们大周军中那些战马听着踏实……而且,有几匹马的牙口,我看着好像……也没他们吹嘘的那么年轻力壮似的?”
她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补充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又不懂马,就是瞎感觉……王爷您就当意儿胡说好了。”
她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拿起绣花绷子,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上面的花样,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绝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他是不指望沈知意真懂相马之术,但她这番话,却像是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他脑海里某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乌孙这次进贡的马匹清单,以及他们提出想在互市中加大马匹交易数量的请求……如果这些马,真如沈知意“感觉”的那样,外表光鲜,内里却有问题呢?
比如,用一些看似高大神骏,实则耐力、负重、爆发力都远不如真正优质战马的“样子货”,来冒充良驹?甚至是以老充少?
若真是如此,乌孙其心可诛!
他们一边用和亲之事纠缠,转移视线,一边又想用次等马匹来换取大周的真金白银和紧俏物资!这简直是把他和大周当傻子耍!
萧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
沈知意抬起头,一脸“茫然”:“王爷,您不喝茶啦?”
萧绝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却没有多说,只道:“本王想起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直接去了书房。
“长风!”他沉声唤道。
“属下在。”
“立刻派人,去仔细查验乌孙使团带来的所有马匹!尤其是他们准备作为贡品和用于交易的那一批!给本王查清楚,牙口、蹄铁、骨骼、耐力……所有细节,一处都不许漏!要快,要隐秘!”
“是!”长风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王爷神色凝重,立刻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萧绝表面上依旧与乌孙使团进行着不温不火的谈判,暗地里,核查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结果,不出所料!
长风带回的消息证实了沈知意那“瞎感觉”的准确性——乌孙使团带来的所谓“良驹”,超过六成都有问题!有的是用驯熟的、失了野性的老马冒充壮年马;有的是外表看着高大,实则骨骼和肌肉根本不足以支撑长途负重奔驰;更有甚者,一些马匹的蹄铁都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短期内看不出问题,但长途跋涉后极易受损!
这帮乌孙人,果然是狼子野心!想用一堆次品,来骗取大周的战略资源和贸易优势!
拿到了确凿证据,萧绝心里有了底,同时也对家里那个“瞎感觉”的麻烦精,再次刮目相看。
这女人……到底是运气好,还是……
他甩甩头,不再深想。眼下,解决乌孙使团才是正事。
在又一次的谈判会议上,当乌孙使者哈桑再次试图在马匹交易价格和数量上讨价还价时,萧绝直接让长风将查到的证据甩到了对方面前。
看着那些详细记录着马匹问题的卷宗,哈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哈桑使者,”萧绝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迫感,“这就是尔等所谓的‘诚意’?用这些不堪大用的驽马,来糊弄我大周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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