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这一路,摄政王府的马车简直成了京城街头最诡异的风景。
外头是骑着高头大马、脸黑得像炭、眼神能吓哭小孩的摄政王。
里头是时不时掀开帘子一角,软软糯糯喊一声“王爷,我有点渴”,或者“王爷,太阳好晒呀”的王妃。
每当那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外面那位活阎王就会极其不耐烦地“啧”一声,然后……要么递进去一个水囊,要么不动声色地让整个队伍往阴凉地里挪一挪。
跟在后面的侍卫和仆从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只有偶尔抽搐的嘴角,暴露了他们内心汹涌的吐槽欲。
这哪里是阎王配娇花?
这分明是老虎被拔了牙,成了……大猫?
好不容易熬到回府,萧绝几乎是立刻就想钻进书房,处理积压的政务,顺便冷静一下自己今天在朝堂上那番“惊世骇俗”的发言。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伤口发炎,烧糊涂了!
可他刚迈出一步,袖子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拽住了。
“王爷……”沈知意站在原地,仰着小脸,那只没受伤的手还揪着他的袖口,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您……您不去看看意儿的伤口吗?好像……好像又有点疼了……”
萧绝脚步一顿,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又疼?太医不是才看过吗?!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伤员,这是替他挡了一箭的伤员,不能吼,不能丢出去……
他黑着脸转过身,语气硬邦邦的:“疼就去找太医!拽着本王做什么?!”
沈知意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手却没松开,反而更用力地拽了拽,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哭腔:“可是……可是太医上的药好痛……意儿想让王爷看看嘛……王爷上次涂的药,就不怎么疼……”
萧绝:“……” 他上次那涂得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一样的药膏,居然还被惦记上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圈又开始泛红,仿佛他再不答应,下一秒就能当场给他表演一个“水漫王府”的麻烦精,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麻烦!”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终究还是调转了方向,沉着脸往主院走去,“跟上!”
“嗯!”沈知意立刻破涕为笑,小碎步跟上,那只没受伤的手依旧揪着他的衣袖一角,仿佛那是她的专属牵引绳。
身后一众下人:“……”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主院里,云苓早就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细布。萧绝板着脸,像尊门神一样杵在床边,看着沈知意慢吞吞地坐下,伸出那只裹着纱布的手臂。
“拆开。”他命令道,语气还是又冷又硬。
云苓刚要上前,沈知意却怯生生地看了萧绝一眼,小声说:“让……让王爷来好不好?云苓手重……”
云苓:“???” 我手重?!王妃您昨天还夸我包扎得比太医还好呢!
萧绝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瞪着沈知意。沈知意立刻回以无辜又依赖的眼神攻击。
“……行!本王来!”萧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接过了云苓手里的细布。他倒要看看,这麻烦精还能作出什么花来!
他笨拙地开始解那纱布的结。相比于上次在猎场行营的生疏,这次好像……稍微熟练了那么一丢丢?至少没再把布带扯成死结。
纱布一层层揭开,露出底下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粉色的新肉长了出来,看起来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萧绝盯着那道伤痕,眼神暗了暗。就是这道口子,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他拿起旁边放着的、宫里刚赏下来的极品生肌玉露膏,用指尖蘸了些,动作依旧称不上温柔,但比起第一次,那力道明显轻缓了不少。他皱着眉,全神贯注地往那伤口上涂抹,试图涂得均匀点,好看点……至少别像上次那样,糊得跟泥巴似的。
沈知意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紧的薄唇,还有那笨拙却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着,痒痒的,甜甜的。
“王爷,”她忽然软软地开口,“您今天在宫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萧绝涂药的手猛地一顿,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色。他凶巴巴地瞪她一眼:“涂药呢!别说话!”
沈知意才不怕他这副纸老虎样子,继续眨巴着大眼睛追问:“就是……就是‘有王妃一人足矣’那句呀?还有‘虽远必诛’?听着超级威风呢!”
萧绝:“……”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也有点发烫了。这麻烦精,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种话是能随便拿出来讨论的吗?!
他憋了半天,才粗声粗气地憋出一句:“……本王一言九鼎!”
说完,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他手下用力,把最后一点药膏狠狠抹在伤口边缘。
“哎呀!”沈知意疼得轻呼一声,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疼……”
萧绝手一抖,立刻松了力道,看着那泛红的伤口边缘,心里莫名一虚,嘴上却不肯认输:“……娇气!这点疼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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