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喧嚣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去。
长风派人来回话,说猎场已经彻底封锁,几位相关衙门的主官都被“请”去临时辟出来的地方“喝茶”了,保证连只多余的蚊子都飞不进来也出不去。萧绝听完,只是阴沉着脸“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人退下。
折腾了大半天,又是遇刺又是受伤又是发火,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萧绝只觉得肩胛处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连带着头也昏沉得厉害,眼前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沈知意倒是“乖觉”,自从给他擦完汗后,就安安静静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他一下,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才细声细气地开口:“王爷……天都黑了,您……您也受了伤,要不……早点歇息吧?”
萧绝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歇息?这帐篷就这么大点地方,难道让他去睡地上?
他倒是想,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稍微一动弹,那伤口就能裂开,脑袋也能从脖子上掉下来。
沈知意似乎看穿了他的窘境,往床榻里面小心翼翼地挪了挪,空出了外侧一小块位置,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这……这榻还算宽敞……王爷若是不嫌弃……将就一下?”
说完,她立刻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对着他。
萧绝盯着那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又看看她那副鸵鸟样,心里莫名烦躁。跟个女人挤一张榻?成何体统!
可他刚一动弹想站起来,去找个椅子或者干脆打地铺,肩膀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又冒出一层冷汗。
“王爷!”沈知意立刻探出头,脸上是真的着急了,“您别乱动呀!伤口才包扎好的!”
萧绝喘着粗气,靠在榻边,脸色白得吓人。
云苓这会儿也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一看这情形,也吓了一跳,赶紧把药碗放下:“王爷,您快躺下歇着吧!太医说了,您这伤可不能大意!”
萧绝看着那碗黑乎乎、散发着苦味的药汁,眉头拧得更紧。
沈知意挣扎着半坐起来,用没受伤的手接过云苓手里的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怯生生地递到萧绝嘴边:“王爷,药……药得趁热喝……”
萧绝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瞥那碗药,脸上写满了嫌弃。
“王爷~”沈知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喝了药才能好得快呀……您要是不喝,意儿……意儿这心里也跟着难受,伤口也疼了……”
她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一副“你不喝药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萧绝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麻烦精,就知道用这招!他烦躁地一把夺过药碗,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那苦得他舌头发麻的药汁灌了下去,然后把空碗塞回沈知意手里,恶声恶气地说:“喝完了!满意了?”
沈知意捧着空碗,看着他被苦得直皱眉头的样子,嘴角悄悄弯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软软地应道:“嗯……王爷真厉害……”
萧绝:“……”他一点也不想因为喝药被夸厉害!
药劲很快上来,加上失血和疲惫,萧绝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他看着沈知意乖乖躺回里面,似乎也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帐篷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芒。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极度疲惫和伤处的疼痛,咬着牙,动作极其缓慢地,在外侧空出来的那块地方躺了下来。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在榻边这一小块地方,实在是憋屈得很。稍微一动就能碰到里面的人。他只能尽量绷着身体,面向外侧,背对着沈知意。
帐内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是片刻。
萧绝睡得并不安稳。伤口疼,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刺客冰冷的箭镞,一会儿是沈知意扑过来时决绝的眼神,一会儿又是她血流不止、苍白着小脸的样子……
他在梦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朝着她飞去,而他却来不及阻止……
“不……”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身体无意识地动了一下,瞬间牵动了肩胛的伤,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喘着气,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汗,却发现自己的一条手臂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借着帐内微弱跳动的烛光,他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躺在里面的沈知意,整个儿地捞进了怀里!
他的右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箍在了自己胸前。她的脑袋就枕在他的臂弯里,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香气。她似乎睡得很沉,呼吸清浅而均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脖颈处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而他的左手,居然也越过了“三八线”,握住了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萧绝整个人都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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