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楼的线索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网。对伪装成快递员的凶手及其车辆的追踪仍在继续,虽然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但警方投入了大量资源进行视频追踪和排查,相信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方面,对马国富背景,尤其是三年前那起化工厂泄漏事故的深入调查,取得了关键进展。当时的事故调查报告显示,泄漏的是一种具有中度腐蚀性的工业溶剂,马国富作为仓库管理员,被认定为违规操作导致阀门损坏的主要责任人。但当时就有部分调查人员存疑,因为阀门的损坏方式有些蹊跷,更像是一种精密的破坏而非简单的操作失误。
马国富后来翻供,声称是当时的车间副主任刘鑫指使他调整阀门参数,并在事发后威逼利诱他顶罪。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加上刘鑫的矢口否认和马国富自身证词的前后矛盾,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刘鑫在事故后不久就辞职离开了化工厂,据说用积累的钱做起了小生意,但具体情况不明。
“刘鑫……”林瑶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一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男人,“他有动机让马国富闭嘴。而且,如果他与‘时序会’有关联,或者雇佣了‘时序会’的人……”
“查刘鑫的现状!立刻!”她下令。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调查刘鑫时,一起新的报案,以极其诡异的方式,闯入了众人的视野。
报案人是刘鑫的妻子。她带着哭腔在电话里喊道,她丈夫把自己反锁在自家的书房里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敲门、打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她担心他出了意外。
警方赶到刘鑫位于一个中档小区的家。书房的门确实从里面被反锁了,是一种老式的球形锁,需要钥匙才能从外面打开,或者里面的人主动开启。刘鑫的妻子表示钥匙只有刘鑫自己有。
“刘先生!刘先生!能听到吗?我们是警察!”警员用力拍打着房门,里面一片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众人心头。
“强行破门!”带队的警官下令。
防盗门很结实,警员费了些力气才用破门锤撞开。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类似苦杏仁的气味飘了出来。
书房里,刘鑫仰面倒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双眼圆睁,瞳孔已经散大,脸上凝固着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他的右手垂落在身侧,左手则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办公桌上很整洁,只有一台关闭的笔记本电脑,一个茶杯,以及几张散落的文件。
法医初步检查,确认刘鑫已经死亡多时,死因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
密室杀人?
消息传到专案组,林瑶和秦风立刻赶往现场。
书房是个标准的密室。窗户从内锁死,窗帘拉着。唯一的入口就是那扇被撞开的门,门锁完好,确实是从内部反锁的。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侵入的痕迹。
“自杀?”小李看着现场,有些疑惑。刘鑫是马国富案的潜在嫌疑人,他的死太蹊跷了。
“不像。”秦风立刻否定。他站在书房门口,没有进去,但那种强烈的、非自然的死亡气息让他感到窒息。他捕捉到一些极其混乱和痛苦的影像碎片,充满了被背叛和难以置信的愤怒,绝非求死之人的心境。
苏岑很快赶到,进行了初步尸检。
“氰化物中毒,剂量很大,几乎是瞬间死亡。”她检查了刘鑫的口腔和手指,“口腔黏膜没有明显的腐蚀痕迹,不是直接吞服。毒物入口途径需要进一步解剖确定。”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茶杯上。茶杯里还有小半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茶杯取样。”她示意助手。
然后,她仔细检查了书房的门锁。那是一种常见的室内球形锁,内部有一个小小的锁钮,拧动后可以从内反锁,外部无法用钥匙打开。
“锁具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结构完整。”苏岑检查后确认。
一个从内反锁的密室,一个中毒身亡的潜在嫌疑人。是灭口?还是某种精心策划的、模仿“时序会”风格的处决?
技术队对书房进行了仔细勘查。笔记本电脑被带回技术部门进行分析。茶杯里的茶水经过快速检测,果然发现了高浓度的氰化物残留。
“毒在茶水里?”林瑶皱眉,“如果是他杀,凶手是如何让刘鑫喝下毒茶,然后从这反锁的房间里离开的?”
秦风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书架、办公桌、椅子、地毯……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刘鑫死亡时造成的轻微凌乱。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办公桌下方,靠近墙角电源插座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像是从什么设备上脱落下来的、比米粒还小的透明塑料卡扣。
他戴上手套,小心地将那个卡扣捡起来,放入证物袋。这看起来不像是书房里原有物品的一部分。
“老王,看看这个。”回到局里后,秦风将证物袋递给老王。
老王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又对比了资料库:“这像是一种……微型无线摄像头的固定卡扣?或者某种微型窃听器的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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