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锋照山河·第三卷：孤岛藏锋
第155章 1941年1月10日：《寒波暗涌：舰队情报与伪府惊变》
1941年1月的上海，寒意在清晨的薄雾中弥漫，公共租界静安寺路123号的钟表店还浸在跨年的余温里，却已被无形的紧张氛围笼罩。橱窗里的座钟时针指向六点半，清脆的滴答声穿透静谧的晨雾，与街面上零星传来的黄包车铃铛声交织，在这座飘摇的孤岛上勾勒出几分勉强的生机。
二楼的作战室里，炭盆里的炭火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墙壁上的上海地图的，将标注着日军据点、联络站点的标记照得清晰。令狐靖远穿着一身深黑色中山装，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正俯身盯着地图上吴淞口至舟山的航线，指尖在“凤翔号航母”“妙高号重巡洋舰”的标注旁轻轻摩挲，眉头微蹙，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跨年那晚的场景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马河图在一楼厨房煮的猪肉白菜饺子冒着热气，香味漫过楼梯；鸽子踮着脚贴在门框上的春联，红纸背面印着的反日标语还透着油墨的清苦；夜莺坐在电台前，指尖划过新型跳频电台的按键，新四军发来的贺电字句滚烫——“感谢沪区全年支援，愿1941年国共携手，共破强敌”。可这份温情在天亮后便被沉甸甸的任务驱散，1941年的第一份压力，已随着美军的催询如期而至。
“处座，约翰先生一早便来了消息，催要日军第3舰队联合演习的详细情报。”夜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浅灰色工装，头发利落地束成马尾，脸颊被炭火烤得泛着淡淡的红晕，手里捏着一张加密电报，快步走到令狐靖远身边，“美方说，这份情报关乎太平洋战区的战备部署，务必在三日内送达。”
令狐靖远直起身，接过电报，指尖触到纸张的凉意，他快速扫过内容，眉心的褶皱又深了几分：“知道了。小吴那边有动静吗？”
小吴是潜伏在日商日清汽船会社的内线，伪装成调度员，1940年12月已摸清日军第3舰队将在1月开展联合演习的动向，此刻正是获取详细航线、演习时间等核心情报的关键节点。
“凌晨五点收到小吴的密信，说日军舰队的演习方案已下发至会社，正在整理调度计划，预计今日上午就能拿到具体情报，只是海鲨小组的残余势力盯得很紧，传递难度不小。”夜莺如实汇报，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令狐靖远点点头，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张白纸上快速写下几条指令：“让马河图带两名行动组成员，潜伏在日清汽船会社附近的咖啡馆，接应小吴；你继续监控76号和日军的电台，尤其留意海鲨小组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即通报；另外，通知老蔡，做好对接王天木的准备，若小吴的情报顺利到手，便启动与王天木的接触计划。”
“是，我这就去安排。”夜莺接过指令，快步走向电台室，指尖在按键上轻快跳动，将指令加密后分别发往各行动点。
马河图接到指令时，正和两名行动组特工在钟表店一楼的隔间里检查装备。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棉袍，里面藏着一把勃朗宁手枪，腰间别着两枚手榴弹，听到电台里传来的指令，他利落地点头，对身边的特工小李和小张道：“收拾东西，目标日清汽船会社附近的‘平安咖啡馆’，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接应小吴，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身份。”
小李和小张齐声应下，快速将装备收进随身的帆布包，三人先后走出钟表店，融入清晨的街景。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裹着厚重的棉衣，缩着脖子快步前行，偶尔有穿着黑色制服的76号特工走过，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过往行人，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压抑。
三人走到平安咖啡馆时，刚过七点。咖啡馆里人不多，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映着门口挂着的“供应咖啡、点心”的木牌。马河图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夹杂着面包的麦香扑面而来，他目光快速扫过店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既能看到日清汽船会社的大门，又便于观察周围的动静。
“三杯咖啡，两份三明治。”马河图对过来点单的服务生低声说道，声音压得很低，避免引起注意。
服务生应下，转身去准备餐点。小李和小张坐在马河图对面，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窗外，留意着日清汽船会社门口的动向。会社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日本兵，手里端着步枪，腰间的刺刀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偶尔有穿着会社制服的职员经过，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才能进入。
与此同时，日清汽船会社的调度室里，小吴正站在文件柜前，指尖微微发颤地翻找着日军舰队的演习调度计划。调度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和烟草味，四名日本职员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处理着文件，偶尔用日语交谈几句，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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