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趁法国投降、租界混乱之际,一举摧毁我们在上海的情报网络。”令狐靖远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进攻路线,“我们必须提前转移,把所有可能暴露的联络点全部关闭,人员和物资转移到更隐蔽的据点。”
“公共租界的新据点除了钟表店,还有三个备用点,分别在静安寺路的裁缝铺、南京西路的书店,以及浦东的豆腐坊。”夜莺补充道,“这些据点都经过伪装,平时有正常的生意作为掩护,应该能应对清剿。”
马河图点点头:“我已经安排行动组的人去检查这些据点的隐蔽性,确保电台和文件都藏在秘密夹层里,不会被轻易发现。另外,王贵那边传来消息,法租界巡捕房的杜邦总巡捕已经收到法国本土的指令,准备配合日伪的清查,不过他承诺会提前给我们通风报信。”
“杜邦的话只能信一半。”令狐靖远语气谨慎,“法国投降后,他自身难保,能提供的帮助有限。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必须靠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启动‘转移预案’:第一,核心人员分为两组,一组留在钟表店负责情报传递,另一组转移到浦东豆腐坊,作为备用指挥点;第二,所有电台实行‘跳频+短时发报’,每天更换频率,每次发报不超过5分钟,避免被76号的侦测车锁定;第三,行动组分成三个小队,分别负责公共租界、法租界和浦东的警戒,一旦发现日伪异动,立即传递警报。”
“那之前留在法租界的备用电台和文件怎么办?”马河图问道,“虽然我们计划今晚销毁,但如果被日伪提前发现,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转移计划。”
令狐靖远想了想,说道:“让鸽子带两个人,今晚和你一起去法租界,你们兵分两路,你负责销毁电台和文件,鸽子则去联系法租界的地下交通员,让他们暂时撤离,避免被牵连。”
“好,我这就去准备。”马河图转身离开阁楼,脚步匆匆。
夜莺看着令狐靖远,轻声问道:“处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令狐靖远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我担心的是,76号的清剿计划可能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或许是我们与中共的地下交通线,以及即将到来的美国情报合作。”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浦东区域:“孙良诚反正后,我们与新四军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地下交通线刚有雏形,一旦被日伪破坏,后续的物资运输和人员转移都会受影响。另外,美国情报官史迪威计划在6月中旬再次来上海,商讨情报合作的细节,要是赶上清剿,恐怕会出意外。”
“那我们要不要推迟与史迪威的见面?”夜莺问道。
“不能推迟。”令狐靖远摇摇头,“美国的情报设备对我们太重要了,尤其是新型电台和密码机,能大幅提升我们的情报传递效率,应对76号的侦测。我们只能提前做好准备,确保史迪威的安全。”
四、烈士木盒的温度:钢笔与军牌里的家国大义
傍晚时分,梅雨渐渐停了,夕阳透过云层,在天空洒下一片淡淡的金光。阁楼里的煤油灯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将木桌上的烈士木盒映照得格外清晰。
令狐靖远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木盒是用梧桐木做的,表面刻着简单的花纹,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整齐地摆放着牺牲特工的遗物:小赵的铜哨、老吴的怀表、阿桂的香烟盒、小陆的钢笔……现在,他要将小李的钢笔和孙副官的军牌放进去。
小李的钢笔是一支普通的“英雄”牌钢笔,笔身已经有些磨损,笔帽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这是小李参军时,他哥哥送给他的礼物,后来他哥哥牺牲,这支钢笔就成了他最珍贵的东西。令狐靖远轻轻抚摸着笔身,仿佛能看到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拿着这支钢笔写下入党申请书时的坚定眼神。
孙副官的军牌是黄铜做的,上面刻着“孙明”两个字,还有他的籍贯“山东菏泽”和军衔“少校”。5月25日盐城反正仪式上,孙副官为了挡住山本健二的炸弹,扑在孙良诚身前,军牌被炸弹的冲击波震变形,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令狐靖远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军牌,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小李,孙副官,五月的胜利,是你们用命换来的。”令狐靖远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们放心,我会带着你们的遗愿,继续战斗下去,直到把日本人赶出中国,直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宣纸,用小李的钢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五月的胜利,是你们用命换的;六月的风雨,我们会一起扛。”字迹遒劲,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感——这是他对牺牲战友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写完后,他将纸条折好,放进烈士木盒里,与小李的钢笔、孙副官的军牌放在一起。然后,他轻轻合上木盒,将其放在书架的最高层,那里阳光能照到,却又不易被人察觉——这是他为烈士们保留的一方净土,每当遇到困难或迷茫时,他都会打开木盒,看看这些遗物,从中汲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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