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布包里拿出两套灰色的短褂,衣服上还沾着点面粉和油渍,看起来和真的搬运队衣服没两样。还有两个木质的工牌,上面刻着“李三”和“王二”的名字,照片上的人脸画得模模糊糊,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码头的作息是怎么样的?”令狐靖远接过衣服,试了试,大小刚好。
“早上五点开工,中午十二点休息,下午一点到六点,晚上八点到十二点还有夜班,专门卸重要的物资,”老陈压低声音,“‘出云号’的那些箱子,都是晚上卸的,每次卸的时候,渡边都会亲自盯着,不让我们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上次趁他不注意,摸了一下一个箱子,沉得很,大概有二三十斤,上面印着‘陆军省兵器部’的字样。”
“陆军省兵器部?”令狐靖远心里一动,“那很可能是炮弹。明天晚上,我们混进夜班的搬运队,亲自去看看。”
8月18日凌晨四点,天还没亮,九江港就热闹起来了。搬运队的工人们扛着扁担,拿着绳子,三三两两地往码头走。令狐靖远和刘绍奎穿着灰色短褂,跟着老陈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尽量不引起注意。走到第三维修码头的入口,渡边果然在那里查工牌,他身材高大,脸上留着一道刀疤,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工牌!”渡边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接过每个人的工牌仔细看。轮到令狐靖远时,他心里一紧,手心冒汗。渡边拿着工牌,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令狐靖远的脸,皱了皱眉:“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是,是,”令狐靖远故意装出憨厚的样子,声音沙哑,“老家遭了灾,来这儿混口饭吃,还请工头多关照。”
老陈赶紧上前,递了一根烟给渡边:“渡边工头,这是我远房表弟,老实得很,力气大,能干活。”
渡边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没再追问,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令狐靖远松了口气,跟着老陈走进码头作业区。
码头上停着“出云号”,军舰庞大的身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严,舰身上的炮管闪着冷光。旁边的码头上,几个日军士兵正守着一堆密封的木箱,箱子堆得有一人多高,上面盖着帆布。令狐靖远和刘绍奎假装整理绳子,慢慢靠近木箱,眼睛快速扫视着——箱子上果然印着“陆军省兵器部”的字样,还有一些日文,虽然看不懂,但结合之前的情报,基本能确定是武器。
中午休息的时候,令狐靖远和刘绍奎躲在码头的角落里,吃着老陈带来的干粮。“晚上夜班,我们想办法打开一个箱子看看,”令狐靖远低声说,“我带了钢丝,应该能打开锁。”
刘绍奎点点头:“我来望风,你小心点,渡边晚上看得更严。”
傍晚六点,夜班的搬运队开始上工。天黑下来后,码头的探照灯亮了起来,把整个作业区照得像白天一样。日军士兵的数量比白天多了不少,来回巡逻着。八点整,几辆卡车开到码头,车厢里装着密封的木箱,正是要卸给“出云号”的。
令狐靖远和刘绍奎跟着其他工人,扛着箱子往军舰上运。走到半路,令狐靖远故意脚下一滑,箱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道歉,弯腰去捡箱子。渡边听到动静,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八嘎!小心点!”
趁渡边不注意,令狐靖远用藏在袖子里的钢丝,快速插进箱子的锁孔,轻轻一转,锁开了。他掀开箱子的一角,里面是一排排银色的炮弹,弹身上印着“九六式”的字样——是高射炮炮弹!他心里一沉,赶紧把箱子盖好,重新锁上,扛起来继续往前走。
刘绍奎在旁边看到了,眼神凝重。两人把箱子卸到“出云号”的甲板上,趁机观察军舰的情况——甲板上多了几个新的炮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日本技术人员正在调试设备,看起来像是通讯器材。岗哨果然比平时多了三成,每个路口都有两个士兵守着,手里端着上了膛的步枪。
卸完最后一批箱子,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令狐靖远和刘绍奎跟着老陈走出码头,回到小杂院。刚进门,老周就发来的电报,是余玠电讯组截获的“出云号”与日本海军总部的通讯,已经破译好了:“‘出云号’维修进度提前,9月15日驶离杨树浦码头,赴长江中游执行巡逻任务,沿途配合陆军行动。”
“9月15日?”令狐靖远皱起眉,“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晚了十天,正好给我们留了布设水雷的时间。”
他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写《“出云号”维修动态报告》,详细记录了在九江港看到的情况:“出云号”补充了“九六式”高射炮炮弹和通讯器材,岗哨增至平时3倍,维修进度提前,计划9月15日驶离杨树浦码头赴长江中游。报告写完后,他让老陈立刻送到九江的情报站,通过电台发给第九战区和戴笠,同时建议在安庆江、九江港两处狭窄江面布设水雷,为后续伏击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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