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委员长给你的手谕。”戴笠从怀里掏出个信封,递了过来。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盖着“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朱红大印,封口处用火漆封着。
令狐靖远接过信封,指尖有些发颤。他知道委员长的手谕意味着什么——这是对他的绝对信任,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委员长说,你在沪区有经验,上海的事,你可全权调度。”戴笠靠着长桌,慢悠悠地说,“周伟龙的上海区,还有苏浙别动队,都得听你调遣。若是中统那边再敢给你添乱,你直接拿这手谕去怼他们,不用给季源溥留面子。”
令狐靖远把信封揣进内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能感受到纸张的硬度。“谢局长提醒,属下明白。”
“还有件事。”戴笠从桌上拿起份电报,递给他,“周伟龙刚发过来的,说上海日特新增了三处电台,都是大功率的,能直接跟东京联络,破译员人手不够,让你赶紧派两个人过去。”
令狐靖远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眼——周伟龙的字迹潦草,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急”字,是他遇到要紧事时的习惯。“属下这就回督察处,让林墨和苏明远收拾东西,下午就动身去上海。”
“嗯。”戴笠点头,“让他们带足密写药水和密码本,路上小心些。从重庆到上海得走水路,经宜昌、汉口,再转火车到南京,最后坐轮船到上海,这一路不太平,让他们扮成商人,别露了身份。”
“属下记下了。”
从军统总部出来时,雾已经散了,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把嘉陵江照得闪着金光。令狐靖远没坐车,沿着江边慢慢走,胸前的勋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倒让脑子清醒了不少。
路过一家电报局时,他突然停住脚步。门口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加急电报,两小时到沪”,字迹歪歪扭扭的。他想了想,走进电报局,对着报务员说:“发封电报去上海荣记裁缝铺,收报人周伟龙。”
报务员点点头,递过一张电报纸。令狐靖远拿起笔,想了想,写下:“已荐林、苏二君赴沪,望妥为安置。另,上月所托查日特电台频率事,盼速复。——靖远”
写完又觉得不妥,划掉“靖远”,改成“令狐”。他和周伟龙虽私下里称兄道弟,但电报里还是得用正式些的称呼,免得被人截获了落下话柄。
付了电报费,走出电报局,江边的风大了些,吹得绶带飘飘扬扬。令狐靖远抬手把勋章塞进衬衫里——他还是不习惯这么张扬,倒不如藏起来踏实。
回到督察处时,已是中午。督察处设在重庆道门口的一栋旧四合院里,原是个盐商的宅子,上个月刚租下来,院里种着棵老黄葛树,枝繁叶茂,正好能遮阴。林墨和苏明远正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对着一堆密电码本研究,见令狐靖远进来,连忙站起来。
“处长。”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他们很少见令狐穿军装,更别说胸前还挂着勋章了。
令狐靖远摆摆手,让他们坐下:“不用多礼。有项任务要交给你们俩。”他从怀里掏出周伟龙的电报,递了过去,“上海日特新增了三处电台,破译员不够用,你们俩收拾一下,下午就动身去上海,协助周区长破译密电。”
林墨和苏明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林墨年轻,才二十五岁,总盼着能去前线做点实事;苏明远虽年过三十,却也是个急性子,上个月破“樱花行动”时就主动请战,想跟着去菜园坝设伏,只是被令狐按住了。
“属下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路上小心。”令狐靖远叮嘱道,“从重庆坐轮船到宜昌,再转火车到汉口,然后换船去上海。扮成商人,林墨你就说自己是做茶叶生意的,苏明远你扮成药材商,行李里多放些样品,别让人看出破绽。”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布包,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恒社’的腰牌和密写药水,腰牌藏在鞋底,药水装在空心的毛笔杆里。到了上海,直接去荣记裁缝铺找周伟龙,他会安排你们的住处。”
林墨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腰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恒社”两个字,边缘镶着铜边,是青帮恒社弟子的信物。“处长放心,我们一定把东西送到。”
“还有密码本。”令狐靖远又从书架上取下两本厚厚的书,“这本《唐诗三百首》是密电码本,页码对应字母,行数对应数字;这本《论语》是备用的,若是前本被截获,就用这本。密码钥匙我写在纸条上,藏在《唐诗三百首》的封皮夹层里,你们到了上海再拆。”
苏明远接过书,小心地放进随身的皮包里:“属下记住了。”
“下午三点有艘‘民生轮’从朝天门码头出发,你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让小陈送你们去码头。”令狐靖远顿了顿,又补充道,“到了上海若遇到难处,就去找杜月笙公馆的老陆,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民国谍报风云之孤锋照山河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民国谍报风云之孤锋照山河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