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令狐靖远没再追问,转身对周主任说,“周主任,我想单独跟王干事谈谈,麻烦您带其他人先出去。”
周主任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好。”他给李娟使了个眼色,带着其他人往外走,出门时还特意把门带上了。
屋里只剩令狐靖远和王庆祥两个人。王庆祥手在桌下攥着,指节发白,眼睛盯着地上的砖缝,不敢抬头。“王干事,”令狐靖远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把军大衣的扣子解开,“1月10日的密电,是关于委员长赴成都的行程吧?”
王庆祥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那封密电,发出去三天,日军就知道了。”令狐靖远声音放低了些,像是在拉家常,“我在上海时,也遇见过这种事——明明是绝密的情报,转眼就到了日特手里。后来查出来,是译电员被收买了,用米汤在电报纸背面写了密信,趁送文件的时候递了出去。”
王庆祥猛地抬头,额头上渗着汗:“处长,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我没说你有。”令狐靖远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是从上海带来的显影剂,用碘酒和淘米水调的,“只是例行检查。王干事,你把1月10日的密电底稿拿来,我看看。”
王庆祥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底稿,递过来时手在抖。令狐靖远接过,把显影剂倒在底稿背面——白纸没什么变化,只有角落处晕开一小片淡褐色,像是不小心沾了墨。他把底稿放在桌上,笑了笑:“王干事别紧张,我就是看看。”
王庆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处长,您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查我的住处,查我的行李,我绝没问题。”
“我信你。”令狐靖远站起身,往门口走,“你先忙吧,下午我再来。”
出门时,他看见李娟站在走廊尽头,正往译电科的方向瞟,见他出来,慌忙转身往楼梯口走,旗袍的下摆扫过栏杆,带起一阵风。令狐靖远没追,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显影剂——刚才在底稿上看到的淡褐色,不是墨,是米汤干了的痕迹。
下午三点,令狐靖远准时去见委员长。蒋介石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穿件藏青色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令狐啊,你来了。”他指着沙发让令狐靖远坐,自己却没坐,“戴笠说你在上海抓日特很有办法,侍从室这档子事,就交给你了。”
“委员长放心,卑职一定尽力。”令狐靖远站起来敬礼,腰弯到九十度。
“尽力不够,要办妥。”蒋介石往桌上的密电稿指了指,“这是昨天刚拟的,说我1月15日要去成都视察军校。要是再走漏风声,你就不用回上海了,留在重庆给我守仓库。”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卑职明白。”
“明白就好。”蒋介石挥了挥手,“你去吧,需要什么,直接找戴笠要。”
从委员长办公室出来,令狐靖远直接去了军统总部。戴笠正跟几个副官开会,见他进来,摆摆手让副官们出去。“怎么样?委员长没骂你吧?”
“没有。”令狐靖远把译电科的事说了说,重点提了王庆祥和李娟,“王庆祥神色慌张,李娟行踪可疑,我想试试他们。”
“怎么试?”
“发假密电。”令狐靖远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写着“委员长1月15日赴成都,乘专列于上午八点出发”,“我让译电科把这封密电发出去,只发重庆总台,不发前线。然后盯着王庆祥和李娟,看他们会不会有动作。”
“行。”戴笠点头,“我让赵立群配合你——他是调查组的副组长,也是军统译电科的老人,懂行。”
傍晚时分,令狐靖远带着赵立群回了译电科。赵立群四十来岁,留着八字胡,手里总捏着个算盘,见了译电科的人,笑着拱手:“诸位,打扰了。委员长有新密电,得麻烦诸位连夜译出来。”
李娟和王庆祥都在,陈福正往火炉里添煤,火苗“噼啪”响,把屋里照得忽明忽暗。令狐靖远把假密电稿放在桌上:“这是委员长的亲笔,要发往成都行辕,今晚就得发出去。王干事,你负责核稿,李干事,你负责发报。”
王庆祥拿起密电稿,手还是在抖,看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处长,这、这密电等级是‘绝密’,得盖委员长的印才行。”
“印在这儿。”令狐靖远从口袋里掏出个印章,往密电稿上一盖——是戴笠临时给他刻的假印,看着跟真的差不多,“赶紧办吧,别耽误了时辰。”
李娟没说话,拿起密电稿就往发报机前走。发报机“滴滴答答”地响起来,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令狐靖远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假装翻密码本,眼角余光却盯着王庆祥——他趁李娟发报的功夫,偷偷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往桌下塞了塞,手指在纸上划着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密电发完了。李娟把电报纸递给令狐靖远:“处长,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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