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处长倒是大方。”郑克己合起文件夹,语气软了些,“实不相瞒,这几个人里,有几个是中统盯了很久的,季长官说,要是能把他们弄到手,也好给重庆交差。所以想跟令狐处长商量,把这份记录借我们抄一份,抄完了就还回来。”
“抄一份?”令狐靖远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手谕,“郑先生怕是没看清吧?委员长手谕里写得明白,特别情报处的案卷属军事委员会绝密,只能由我处保管。中统要是需要,可以跟我打报告,我批了,才能给你们抄。要是没批——”他顿了顿,眼神冷下来,“就算是季长官亲自来,也不能拿。”
郑克己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拿起手谕看了看,脸色更难看了——他大概没想到令狐竟有委员长的手谕,还是“直报中枢”的权限,这意味着令狐根本不用给中统面子。
“令狐处长这是不给季长官面子?”郑克己的声音尖了些,带着硬,“大家都是为党国办事,何必分得这么清?佐藤是在公共租界抓的,按规矩,中统也有份参与审讯,怎么就成了你们特别情报处独有的了?”
“规矩?”令狐靖远挑眉,“郑先生怕是忘了,上个月抢李默群寓所的名册时,季长官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们拿着中统的批文,说名册是你们先发现的,怎么?现在就忘了?”
郑克己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那是两码事!”
“没什么两码事。”令狐靖远站起身,走到郑克己面前,比他高出半个头,气势压人,“委员长的手谕在这儿,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要是郑先生觉得不服,可以去重庆告我,要是觉得我拦着你们办事,可以让季长官亲自来跟我说。但今天这记录,你们不能拿,也不能抄。”
郑克己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中统特工也往前凑了凑,手都按在了枪套上,眼看就要动手。
周伟龙也往前一步,挡在令狐靖远身前,从腰里摸出把毛瑟枪,上了膛:“怎么?想动粗?真当我们军统没人?”
“别动手!”郑克己喝住手下,他知道真动起手来,他们讨不到好——这是法租界,枪声一响,巡捕房肯定会来,到时候不管是谁先动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令狐有委员长的手谕,真闹到重庆,吃亏的肯定是中统。
“令狐处长,你别给脸不要脸!”郑克己咬着牙,声音发狠,“这份记录,我们中统要定了!你要是不给,我们就自己拿!”
“你试试。”令狐靖远没动,眼神冷得像冰,“今天你们要是敢动一下这文件夹,我就敢以‘妨碍军事委员会公务’的罪名把你们扣下。巡捕房的赵四就在楼下,他可是拿着督察处的关防,随时能来作证。”
郑克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桌上的手谕,又看了看令狐身后的周伟龙,最终还是泄了气。他知道令狐不是在吓唬他——有委员长的手谕在,扣下他们几个中统特工,重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令狐靖远,你有种!”郑克己指着令狐,手都在抖,“这事没完!我们季长官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恭候。”令狐靖远没看他,转身坐回椅子上,“周区长,送郑先生下去。”
周伟龙冷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先生,慢走,不送!”
郑克己狠狠瞪了令狐靖远一眼,带着人转身下楼,脚步声又重又急,像是在撒气。阁楼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周伟龙的喘气声。
“这狗东西,迟早得收拾他!”周伟龙把枪收起来,气呼呼地说。
“不急。”令狐靖远拿起手谕,又仔细看了一遍,“季源溥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还有后招。咱们得把佐藤的供词赶紧整理出来,送重庆去,让委员长先看到,到时候就算中统想抢,也抢不走了。”
“我这就让人去抄。”周伟龙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令狐靖远叫住他,“让老陆上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没过多久,老陆就上来了,搓着手,一脸笑:“令狐先生,周区长,刚才没给你们添麻烦吧?那姓郑的狗东西,在巷口就想动手,被我骂回去了!”
“辛苦你了,老陆。”令狐靖远递给他杯热茶,“今天多亏了你带着人拦着,不然他们说不定真敢硬闯。”
“应该的,应该的!”老陆接过茶,喝了一口,“杜先生说了,令狐先生的事就是青帮的事,谁敢找茬,就是跟我们青帮过不去!刚才我已经让人去跟杜先生报信了,杜先生说,要是中统再敢来,他亲自带人来收拾他们!”
杜月笙昨天刚从香港回到上海,住在十六铺码头的公馆里。他跟戴笠是老交情,令狐得了委员长的手谕,他自然要卖面子。
“替我谢谢杜先生。”令狐靖远说,“不过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中统也就是来闹闹,不敢真动手。倒是你们,最近要多留意些——季源溥记仇,说不定会找青帮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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