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靖远把戴笠的手谕递过去,刘志陆接过来,没看字,先摸了摸上面的朱印,又往桌上一放:“十个人,我给你挑好了,都是老兵,打过仗的。”他往门外喊,“去把那十个青帮的叫来!”
没一会儿,十个士兵站成了一排,都穿着灰布军装,腰里系着皮带,一个个站得笔直。令狐靖远扫了眼,见他们袖口都绣着个小小的“恒”字——这是杜月笙“恒社”弟子的记号,心里便有了数。“都认识字?”他问。
前排个矮个士兵往前一步:“回先生的话,我们都识得几个字,杜先生以前请先生教过。”他声音不大,却很利落。
刘志陆往桌上一拍:“令狐先生是黄埔出来的,戴局长的亲信,你们跟着他学本事,将来能少死几个弟兄!”他顿了顿,又道,“谁要是敢偷懒,我打断他的腿!”
令狐靖远把十人带到院子角落的空地上,地上铺着块旧草席,是从营房里搬出来的。“今天教你们三式联络法。”他从怀里摸出那半枚铜钱,“第一,死信箱。”他往院墙角指,那里有棵老榆树,树干上有个树洞,“以后传递情报,就往这里放,放之前先看看树洞外有没有半枚铜钱——有,就说明安全;没有,就别放。”
他把铜钱塞进树洞,又掏出来:“取情报的时候也一样,得先留暗号,确认没人盯梢才能动。”矮个士兵突然问:“先生,要是遇着日军搜身,情报藏哪儿?”
令狐靖远往他鞋上指:“把情报卷成细条,塞进鞋跟里,用蜡封上,水浸不透,搜也搜不出来。”他从包袱里拿出几张草纸,“来,你们试试,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卷起来塞进鞋跟。”
十人蹲在地上忙活,有个高个士兵笨手笨脚,纸卷得太粗,塞不进去,急得额头冒汗。令狐靖远走过去,帮他把纸重新卷了卷,指尖压着纸边往细里搓:“情报要藏得巧,就得心细,一点马虎不得。”
教完死信箱,天已过了未时。令狐靖远让众人歇口气,自己则跟刘志陆在屋檐下说话。“这些弟兄都是好样的。”刘志陆往院子里指,“淞沪会战的时候,他们跟着我守蕴藻浜,三天三夜没合眼,硬是没让日军往前推一步。”他声音低了些,“就是没学过情报的活儿,怕是得劳烦令狐先生多费心。”
“刘将军放心。”令狐靖远往桌上的粗瓷碗里添了点水,“我会把该教的都教会,不出三天,他们就能派上用场。”
下午教的是紧急联络法。令狐靖远让老张扮成卖报人,在营房外的路口敲梆子——“咚、咚、咚”,敲三下停一停。“听见这个声,就说明有急事。”他对十人说,“你们要装作买报,跟他对暗号:‘今天的新闻新鲜不?’他答‘新鲜’,你们就说‘给我来份《申报》’,他会把情报夹在报纸里递给你们。”
演练了几遍,有个瘦脸士兵总把暗号说错,把“《申报》”说成“《新闻报》”,急得脸通红。令狐靖远没催,让他站在一旁看别人练,等轮到他时,拍了拍他的肩:“别慌,就当是跟街坊买东西,自然点。”那士兵深吸口气,果然没再出错。
最后教的是身份验证。令狐靖远写下“投石问路”四个字,让众人记牢:“要是遇着不认识的自己人,就说这四个字,他答‘倚树听风’,就是对的;答不上来,要么是叛徒,要么是日特。”他让两人一组对暗号,有个士兵故意答错,说“倚石听风”,令狐靖远立刻问:“再想想,是‘倚树’还是‘倚石’?”那士兵红着脸改口,令狐靖远才道:“这暗号记不住,丢的可能是性命,得刻在心里。”
傍晚时,开始教密写术。令狐靖远从包袱里拿出瓶米汤,还有本旧《论语》——是从上海带来的,书页边缘都磨破了。“用米汤在书页的空白处写字。”他蘸了点米汤,在《论语》“学而时习之”那页写了“日军岗哨”四个字,字迹淡得几乎看不见,“写完了,晾干,看着跟普通书页一样。”
他又拿出瓶碘酒,往碗里倒了点,用棉棒蘸着往字上抹——原本淡得看不见的字,渐渐变成了蓝黑色,清清楚楚。“碘酒一涂就显影。”他把《论语》递给众人传看,“以后传递重要情报,就用这个法子,就算被搜着,只要不说,谁也发现不了。”
矮个士兵翻着《论语》,突然问:“先生,要是没碘酒咋办?”
“用醋也行。”令狐靖远答,“或者用灶灰泡水,都能显影。”他让众人都试试,自己则坐在一旁看,见有个士兵把米汤洒在了书页上,赶紧递过块干布:“擦干净,别留下印子。”
天黑透时,训练才结束。刘志陆让人杀了只鸡,炖在锅里,香味飘了满院。十人围坐在草席上,手里捧着碗鸡汤,喝得滋滋响。令狐靖远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自己在黄埔时的日子——那时也是这样,训练完了围着锅喝汤,心里踏实。
“令狐先生。”矮个士兵突然站起来,往他面前递了碗鸡汤,“您也喝,这鸡是老乡送的,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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