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往废墟里的缝纫机看,缝纫机的踏板上还缠着根线,线的另一端系着块碎布——是老陆之前藏的暗号,表明“安全”。“礼查饭店在哪?”他往老陆手里塞了个银元,“去租辆黄包车,我们去饭店附近等着,等影佐进去了就去梅机关。”
老陆点点头,往巷口跑。令狐蹲在废墟旁,往怀里摸出郑先生画的梅机关地下室地图——地图上标着暗门的位置,就在影佐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下,按三下抽屉就能打开。他往赵虎手里塞了个炸药罐:“进去后你守在暗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我和老鱼去拿名单。”
傍晚时分,“礼查饭店”的门口停满了日军的军用轿车。影佐穿着米白西装,正和皮埃尔握手,皮埃尔的脸上堆着笑,手里却攥着块手帕——怕影佐的手不干净。令狐三人坐在对面的“老大昌咖啡馆”里,假装喝咖啡,眼睛却盯着饭店的门口。
“影佐进去了!”老鱼往令狐手里塞了张报纸,报纸上用密写药水写着“梅机关守卫换岗时间:19:00”。令狐放下咖啡杯,往赵虎使了个眼色,三人往梅机关的方向走。
梅机关在虹口的“东宝兴路”,是栋三层的洋楼,原本是国民党的上海市党部,“八一三”事变后被日军占了。门口的两个哨兵正往枪上装子弹,枪是“三八式”的,枪托上刻着“武运长久”的字样。令狐往赵虎手里塞了个面包,赵虎故意往哨兵面前走,面包掉在地上,哨兵弯腰去捡,赵虎趁机用三棱刺捅了他的喉咙——哨兵没来得及喊就倒了。
老鱼用铁丝打开洋楼的大门,里面的走廊里铺着红地毯,地毯上沾着血迹,是之前“樱机关”的人被打死时留下的。三楼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影佐的办公桌摆在窗边,桌上放着个青铜香炉——是从故宫抢的,香炉旁堆着些文件。
令狐按了三下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抽屉“咔哒”一声弹开了,里面露出个暗门,暗门的锁是“十字形”的。老鱼往怀里摸出根细铁丝,铁丝在锁孔里转了转,暗门开了,里面是个楼梯,通往地下室。
地下室里很暗,只有盏煤油灯挂在墙上,灯光昏黄。墙角堆着些木箱,其中一个木箱上印着“机密”二字——正是郑先生说的“上海特工名单”。令狐打开木箱,里面的名单用毛笔写着,字迹工整,每个名字旁都标着“中统”“军统”“青帮”等字样,其中“青帮”的名单上有个名字被红笔圈着——是“悟”字辈的老郑,就是之前在“哑巴渡”接应他们的那个,原来他早就投靠了影佐。
“快走!”老鱼把名单往怀里塞,突然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影佐的人回来了!赵虎往楼梯口扔了个炸药罐,导火索“滋滋”地烧,他拽着令狐和老鱼往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跑——出口通着洋楼后的暗巷,是老陆之前标在地图上的。
炸药罐炸开时,楼梯塌了,影佐的人被堵在了上面。三人往暗巷里跑,巷口的黄包车正等着,老陆举着鞭子喊:“快上车!影佐从饭店出来了!”
黄包车往法租界跑,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咕噜”声混着远处的警笛声。令狐往怀里摸,摸到了那张“上海特工名单”——名单上的名字像根根毒刺,扎得他手心发疼。他知道,有了这名单,就能把上海的汉奸和内鬼全揪出来,但这只是开始,影佐还在,日军还在,这场仗还得打很久。
黄包车到了静安寺教堂,神父正站在门口等,手里拿着个十字架:“柏师长发来电报,说大场镇守住了!日军的炮兵阵地被炸毁后,进攻的势头弱了不少。”
令狐跳下车,往教堂里走。郑先生和他的家人正坐在草堆上,孩子手里拿着颗糖,笑得很开心。郑先生看见令狐,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这是影佐和皮埃尔签订的协议草稿,我从梅机关的文件里偷的,上面说日军要在租界里设‘检查站’,其实是想慢慢接管租界。”
令狐把协议草稿往怀里一揣,往窗外望——月光把教堂的尖顶照得发白,像把刺破黑暗的剑。他知道,只要这把剑还在,只要像柏辉章、老陆、神父这样的人还在,上海就不会沦陷,山河就不会变色。
而他这把孤锋,会继续在烽火里走下去,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劈开,让阳光重新照在这片土地上。
晨雾又起了,但这次,令狐觉得雾里好像藏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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