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只听说小张去了亲戚的舞厅,可具体位置却不知道。直到力达鞋厂背后的靠山——米国米盛财团董事长保罗,这位跺跺脚就能让商界震三震的世界顶级富豪,亲自给安保局打了电话,事情才骤然有了转机。
安保局几乎倾巢而出,警力像撒开的大网,把全市的歌舞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力达鞋厂六十公里以外的太平镇,揪出了小张的下落。
粉红玫瑰歌舞厅,隶属于粉红玫瑰娱乐总公司,坐落在远离市区的边陲小镇太平镇。这里离力达鞋厂足足六十多公里,离滨海市中心隔了一百二十公里。可别瞧它位置偏僻,名气却大得吓人——在整个吴国,只要提起“粉红玫瑰”,没人不晓得;就算放到国际上,也是圈里人默认的“销金窟”。
那哪是什么歌舞厅,简直是藏在深山里的奢华宫殿。里面不仅有顶级的吃喝玩乐,更暗地藏着全省最大的地下赌场。从世界各地请来的小姐们争奇斗艳,单是前二十位头牌,个个都美若电影明星,身家动辄千万甚至过亿,出手阔绰得能让普通人咋舌。
小张之前吹嘘“亲戚开舞厅”,不过是往脸上贴金。但她表哥王文彪确实有点本事,身手了得,在滨海市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前段时间,王文彪机缘巧合救了粉红玫瑰娱乐公司老板董天霸的命,一跃成了董天霸的贴身保镖,才算真正搭上了这棵大树。小张这次放假奔着表哥来,就是想谋个清闲差事,而且据说早就谈妥了。
陈警长得知消息时,刚喝下去的热茶都没来得及咽,立刻联系太平镇当地安保所,让他们赶紧把小张带回力达鞋厂配合调查。可电话那头传回的答复,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得他透心凉——“人带不回来!陈警长,您还是小心点,这粉红玫瑰的人,惹不起!”
“啪”的一声,陈警长攥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手机外壳都快被捏变形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焦躁。他太清楚了,粉红玫瑰歌舞厅背后的水深得能淹死人,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上至商界大佬,下至地方豪强,都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这点职权,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蝼蚁撼树,根本不够看。
屋漏偏逢连夜雨,力达鞋厂副总皮特又急匆匆赶过来,西装革履的人却没了往日的优雅,对着陈警长不断施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必须把张元带回来审查!两桩命案,对公司的影响太坏,公司总部已经在催了!”
陈警长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浸湿了衬衫领口。一边是国际大厂内部棘手的连环命案,家属催、总部逼,压力如山;一边是惹不起的地头蛇势力,动了人怕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两边都是烫手的山芋,捏着不是,扔了更不是,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快要喘不过气。
星辰从陈警长那里得知消息时,正靠在值班室的门框上抽烟,烟蒂烫到手指都没察觉。心里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原本还指望陈警长能抓住小张,解开命案的谜团,没想到她背后竟有这么硬的人支持,连陈警长都束手无策。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自己每个月拿出一半工资,请陈警长当“靠山”,现在看来,这点能量,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只手在敲打,搅得人心烦意乱。雨幕把整个鞋厂裹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仿佛预示着这场风波不仅不会平息,反而会掀起更大的浪——星辰心里清楚,这次他要面对的,是一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见雨声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划破雨幕,由远及近。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豪华小汽车碾过积水,车轮溅起半米高的水花,稳稳停在女宿舍门口。
雕花的车门缓缓推开,一把黑色的雨伞先探了出来,接着,小张踩着红色高跟鞋,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亮片连衣裙,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脸上化着精致的浓妆,和之前在厂里的朴素模样判若两人。接着身后的汽车连车窗都没摇下,引擎轰鸣一声,便调转车头,消失在雨幕里,只留下一地涟漪。
“哟,听说大伙儿都惦记着我?这是有什么急事,非等我回来不可?”小张抬起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被雨丝打湿的发丝,眼神扫过呆立当场的众人,最后落在星辰身上,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挑衅。
陈警长原本紧绷的脸,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腰身不自觉地微弯,像个见到主子的下属:“张小姐,就是……就是女宿舍那两桩命案,有人瞎猜,没凭没据的,所以只是想请您回来配合调查,澄清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威严,活像个犯了错的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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