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刚把三个醉得软成一滩泥的女孩轻放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细心地给她们掖好被角,直起身准备收拾桌上的火锅残局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轻得像落叶擦过地面——突然自身后响起。
他脊背瞬间绷紧,警觉地抬头,却见月光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刘娜娜正踩着那片银辉朝他走来。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少了白天在职场上的干练,多了几分柔和。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休息室里横躺着的三个“醉猫”,最终落回星辰脸上,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声音轻得像夜风:“她们醉成这样占着你的休息室,你今晚怎么休息?总不能一直这么做着吧?”
星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带着神秘感的笑意,声音压得低沉:“对我们练武者来说,打坐修炼就是最好的休息,晚上不睡觉也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他没法说自己因为修炼了混元无极功,已经十几年都没有睡觉了,只能用“武者修炼”这个理由搪塞,既合理,又不会暴露太多。
刘娜娜以前也听人说过武者能以修炼代眠的传闻,便没再多问。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到星辰面前,语气真挚得近乎恳求:“明天……你可能就要走了,这点钱不多,就当给你路上买点水、买点吃的。我知道你现在有了一笔罚款,可能不缺这点钱,但别拒绝我,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好,我收下!”星辰没有推辞,爽快地接过来,指尖触到钞票上残留的体温,脸上的笑容更盛,“本来还想找机会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当初招我进力达鞋厂工作,现在看来可能没这个机会了。所以我专门给你买了些零食,都是你平时爱吃的,你也千万别推辞。”他说着,像变戏法似的从乌金褡裢里拎出几大袋零食——有她爱吃的坚果,还有不怎么甜的水果干,都是他特意留意挑选的。
看着眼前堆得满满当当的零食,刘娜娜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酸涩感瞬间涌上来。她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手指捏着塑料袋的边缘,声音轻得像叹息:“……好,我收下。谢谢你,星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微颤:“如果……明天你真的要走,这就算我今天提前给你送行了。不过……”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最后的希望,像暗夜里的一点微光,“我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希望你能留下来。”
这话没说完,眼眶就不受控制地发热。她怕自己再看星辰一眼就会哭出来,猛地转过身,脚步略显仓促地朝门口走去,浅灰色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单薄。
星辰站在原地,目送那道熟悉的身影渐渐融入走廊深处的黑暗,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父母离去后,刘娜娜在他心里,早已不是简单的“上司”,更像一个关心自己的姐姐,甚至是亲人。这份离别,比跟其他任何人告别都要沉重。
“啧,没想到我们的小保安魅力这么大,小美女、大美女都来送行,连我这样的‘丑女’也想来凑个热闹,你不会不欢迎吧?”一个带着调侃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沉寂。
星辰愕然回头,只见侯英和罗红不知何时已并肩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侯英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罗红则依旧是那身亮眼的连衣裙,在夜里格外惹眼。
“哪里的话,”星辰立刻回过神,笑着摇头,“侯英你太谦虚了,你眉眼清秀,性格又直爽,明明就很讨喜。”
“算你会说话!我就当你是真心夸我喽!”侯英被逗得笑起来,脸上的拘谨少了不少。
罗红没接话茬,她抽了抽鼻子,目光越过星辰,落在旁边桌上的火锅残局上——红亮的汤底还剩小半锅,旁边摆着没吃完的肉片和蔬菜,香气还在隐隐飘散。她眼中瞬间露出期待的神色:“李星辰,你这火锅……闻着也太香了!光闻味儿就知道肯定好吃。我们俩还没吃宵夜,能让我们也尝尝吗?”
“当然可以!”星辰毫不犹豫地点头,“锅里的汤底有点凉了,我这就去重新给你们煮一份,很快就能好。”
“别麻烦了!”侯英大大咧咧地摆手,快步走到桌边,指着盘子里洗得干干净净、几乎没动过的配菜,“我刚才在门口都看见了,你们吃的时候用的是公筷,这些菜都没碰过,直接下到锅里热一热就行!省得你再折腾。”
显然,她们俩已经在门口旁观了好一会儿。
星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这汤底熬得太久,底下有点糊底了,味道会发苦,不好吃。你们等着,我重新弄一锅,保证让你们吃得过瘾,耽误不了几分钟。”说完,他转身就朝厨房走去,动作干脆利落,没给两人拒绝的机会。
看着星辰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熟练地洗锅、烧火、调配底料,动作流畅得像在做一件很享受的事——罗红凑到侯英耳边,压低声音说:“他真的不简单,不仅身手好,心胸还这么开阔。没因为侯虎的事迁怒我们,反而还这么热情,这样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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