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盟约升级
金色的光芒在祭天台上空缓缓消散，林晚秋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她踏出那片涟漪般的时空之门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然不同——不是外表的改变，而是某种内在的沉淀，让她的眼神比往日更加深邃，却也更加坚定。
萧景渊第一时间迎上前去，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丢开了手中的剑。他身上的绷带还渗着血迹，左臂仍用布带吊在胸前，但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仿佛要将她整个刻入瞳孔深处。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
林晚秋望着他苍白憔悴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心头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她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不远处被宫人搀扶着站起的沈砚。
沈砚的状态显然更糟，那张属于帝王的脸上毫无血色，连站立的姿态都透着虚弱，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明，正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什么。
祭台周围的卫兵和官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某种沉重的、关乎未来的东西，正压在眼前这三个人之间。
“陛下，”林晚秋先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将军，我需要和你们单独谈谈。”
——
临时搭起的营帐内，药香与血腥气混杂。沈砚靠在铺了软垫的木榻上，萧景渊坚持站在林晚秋身侧，尽管他的身体需要支撑，却依然保持着护卫的姿态。
林晚秋没有坐下。她站在两人面前，整理着从方舟核心带回的真相，思考着该如何将那些超越时代的真相，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说出来。
“墨先生败了，彻底消失了。”她先说了一个确定的结果，看见沈砚眼中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光芒，萧景渊的肩膀也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分。
“但，”她话锋一转，“他并非唯一的威胁。”
她抬手，掌心微光凝聚，却不是攻击或防御的姿态，而是呈现——那是从“初心熔炉”与方舟数据库中提取的、经过简化的影像：几个闪烁的光点，散落在一片浩瀚的、由无数细流构成的脉络图上。那些光点所在的位置，有的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扭曲。
“这是……历史长河的简化投影。”林晚秋解释，“每一个光点，代表着一个重要的文明节点，一个时代的转折。而这些暗红色的扭曲——”
她指向其中一个靠近“大晟”方位，却明显处于不同时间流上的扭曲点：“这里，盛唐，开元年间。监测到大规模‘文运’被篡改的迹象，诗歌的灵魂正在被无形之手抹去。”
她又指向更遥远的几个点：“还有这里，古罗马，律法的基石在被腐蚀；这里，玛雅，星辰的传承在被切断。”
萧景渊的眉头紧紧锁起，他盯着那些闪烁的光点，仿佛在看一张前所未见的战略地图，只是这张地图关乎的不是土地，而是时间与文明。沈砚则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作为帝王，他更能理解“文明根基被动摇”意味着什么。
“墨先生只是其中之一，”林晚秋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还有别的存在，在别的时代，以不同的方式，做着类似的事情——篡改、覆盖、扭曲人类真实的历史。他们的目的或许不同，但结果都是让文明偏离它应有的、充满生命力的轨迹，走向僵化、虚假或消亡。”
她看向沈砚：“陛下，新盟最初的目标，是守护大晟，对抗墨先生。现在，墨先生已除，但更多的‘墨先生’还在别的时空里作祟。”
她又看向萧景渊：“将军，我们曾并肩守卫这座城，这片土地。但现在，需要守卫的，是这条流淌着所有人来处与归途的……历史长河本身。”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哀泣与收拾战场的声响。
萧景渊先动了。他没有去看那些光点影像，而是转过身，面对林晚秋。他的右手——那只能动的手——伸过来，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厚茧和尚未洗净的血污，坚定地、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重伤之下的虚汗，但那份力量不容置疑。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懂什么时空长河，也不完全明白那些扭曲和篡改。但我明白了一件事——”
他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都传递过去。
“无论你来自哪里，有过怎样的过去，甚至未来要走向何方——”他的目光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沙场的风雷与最朴素的执着，“你都是我的林晚秋。你要守护的东西，就是我萧景渊要守护的东西。你在哪里作战，我的剑就在哪里。”
没有华丽的誓言，只有最直接的认定与跟随。穿越者的身份，时空的奥秘，未来的重担，在这一刻，都被他这句最简单的话接纳、包容、承托。
林晚秋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眶发热。她反手握紧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沈砚也缓缓地、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旁边的内侍想扶，被他轻轻摆手制止。他靠在软垫上，脸色依旧灰败，但眼神已然恢复了帝王的清明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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