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咱把煤卸到后院吧?省得在外面打煤球,让人见了,你不好意思……卸到家里,变天了,我也好盖它,干了我往屋里搬也近点。”
“那不还得回去拉架子车?”
“他们都上工了,街上也没人,一会儿就拉来了……”她柔声柔气地说:“大门不是没锁?我去拉车子,你歇着。”
“……来,我给你加加油,嘿嘿嘿……”
“我还当你没油了,咯咯咯……”
两人一阵忙活,正在憋着气紧奔儿,就听得院里有动静,她勾头小声说:“快点,孩子起来了……”
孩子还当她去上工了,也不喊她,在院里自玩自的。她压着声说:“别出声……”
这才是真的做贼呢,两人屏着气赶紧办完事儿,枝儿起来穿上外套,去院里说:“你俩去外边玩吧,别往沟边……一会儿得卸煤呢……”
孩子答应着,去外边玩去了。
枝儿笑嘻嘻去拉来车子,说:“你睡吧,等煤车回来,鞭把儿走了,我再叫你。”
到了半后晌,听见马蹄子声,枝儿连忙蹿出去,和鞭把儿说几句话,那鞭把儿吆喝了一会儿,就又安静下来。
肖民赶紧穿衣服起来,枝儿也回来叫他:“走了,来吧。”
马车就停在她门口。鞭把儿已把刹车绳捆死。支车架支好。三四牲口悠闲地甩着尾巴,等他俩卸车。
这得把架子车拉过来,把煤卸到架子车上,拉到她后院倒了,一车一车往家盘。两个人荡得脸上都是黑的,手更不用说了,肖民还得上马车上铲煤,两只鞋也是黑得没鼻子眼了。费了一肚子气力,总算卸完,枝儿拿来笤帚,把马车扫得干干净净。
她压着声说:“我去叫鞭把儿,你回去等我回来给你弄热水洗。”说着就赶紧去了。
肖民把最后一车拉到后院倒了,扫干净车子,把煤堆堆好。就听见鞭把儿吆喝着牲口走了。
枝儿进来家说:“快来给身上甩甩。”
她拿了一个包袱,给肖民浑身上下甩了一遍,又给自己捯饬干净,说:“头发窝里保险都是黑的,我去烧水……”
回头她嗔道:“你不是想法让我洗澡嘛,想出法儿了没有?”
肖民笑道:“那还不容易?等晚上再说吧,保准让你洗澡。”
盖房子时用的那个盛水缸,还在院里搁着。枝儿用几块木板盖着缸口。肖民把木板拿走,看看缸里有点脏,就去舀来水刷了,然后,把缸扳斜,轱辘到那屋门口。
枝儿看着他问:“那烧水得烧多少?”
“你来帮我抬到屋里再说。”枝儿连忙过来,两手抓住缸沿儿,憋着气,却是抬不起来,憋的满脸通红。
“过去过去……”肖民再把缸扳斜,慢慢磨到门槛,然后抬起缸使其立在门槛上,再慢慢放到屋里,他进屋里,把缸旋到墙角放好。
枝儿跟着进来,笑着说:“你转着就把缸转走了,我能转动?”
“你去担水吧,担两担水就行了。”
“等一会儿让我洗洗脸,看我都成黑老包了。”
这天晚上,枝儿自然不让他走,吃过饭,枝儿去哄孩子睡觉,他去掐来棉柴,又弄来一堆树枝,就在屋里生起火来。等火烧起来,拢起火堆,又去院里寻来两块圆不圆扁不扁的石头,放火堆上烧着。
过了一会儿,枝儿拿着一双新棉靴,进来说:“可把他俩哄睡了……等上冻了,你穿上这靴,别把脚冻了。”
其实,小伙子们冬天大多都不穿靴,仗着年轻火力大,有钱人家办事——舍着肉上。穿靴到底有点行动不便。
可这毕竟是枝儿熬几个夜才能做成的。他压着声说:“谢谢……”搂住她亲了亲。
枝儿便不松嘴,嗯嗯啊啊要他舌吻。和他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和他坐在火堆旁。
女人都想有个一刻不离自己、能给自己解决一切难题、又十分爱护自己、能满足自己的男人。这显然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种幻想也似乎只有秘密情人能达到一部分。因为短暂的接触,男人总是努力留下好的一面。这就让女人产生了错觉:看我相好的人多好,没看走眼,和他好值了。
这样的错觉,会让女人一步步陷进去,不能自拔,也不想挣脱。
当然,枝儿不是那种相好一个就想再相好一个的女人,更不是有个相好就晕了头,就要拆散自己家庭的女人,她只是要有个男人能给她慰藉给她温存弥补她空虚就行了。
她也十分清楚:这个男人有一天终会离她而去。他们的缘分是有头的。
哪有啥关系呢,只要现在,他对她好就够了。
肖民自然能做到这一点。在这个没有物质可图没有权势可傍的环境里,女人希图的就是一点真情,一点关心。除了这些,她们还能得到什么呢?啥也得不到。
一点真情,都能让她们念念不忘,一点关心,都能让她们感激涕零,甚至一个善意的谎言,都能让她们为之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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